楔子:混沌开天阙,百草藏玄机
天地初分,鸿蒙未散,先民逐水草而居,食野果,啖生肉,常为疾疫所困。时有神农氏,人身牛首,天生圣德,见众生疾苦,心甚悯之。他仰观天象,俯察地理,见日月运行、四季轮转皆有定数,草木枯荣、禽兽生息莫不顺从天道,遂悟“天人合一”之理——人乃天地造化之灵,身中阴阳二气,当与万物同频,草木金石亦含天地之精,或可调和人身之偏。
于是,神农氏离宫阙,入荒野,踏遍三山五岳,涉尽江河湖泽。他以身为度,以心为秤,亲尝百草之滋味,辨其寒温,识其归经,欲寻济世救人之方。时人谓其“一日而遇七十毒”,然神农氏凭先天圣体与通灵之智,总能化险为夷,更将百草之性一一记于心间,此乃中医“实践先于文献”之肇始,口传心授的智慧,如星火般散落民间,待后世汇集成章。
且说这一日,神农氏行至太行南麓,见草木葱茏,藤蔓纠葛,正值仲夏,阳气旺盛,草木得暑气而繁茂,恰合“夏长”之理。他知晓此时草木性味最为充盛,正是辨药好时节,遂拨开荆棘,深入密林,未曾想,一株不起眼的带刺藤蔓,却引出一段遗落百草经的传奇……
第一卷:太行寻药记,暑气困神农
时维仲夏,火运当令,天地间暑气蒸腾,如釜中沸汤。神农氏身披赭色麻布,赤足踏在被晒得发烫的山石上,额角汗珠滚落,滴在青石上转瞬即逝。他见满山草木叶色深绿,藤蔓攀援,知是“夏属火,主心,其性炎上”,草木得火气而长势迅猛,此时茎叶之中,多含清热发散之性。
行至一处山谷,谷中湿气弥漫,与暑热交蒸,形成湿热之邪。神农氏忽觉胸闷气短,喉间似有痰涎阻滞,此乃外感暑湿,内扰脾胃之象。他暗道:“天地之气,太过则为灾,人身之气,偏盛则为病,需寻得能清暑化湿之物。”遂低头细察,见谷中多生蕨类、苇草,然性味或偏寒或偏温,尚未得中和之品。
正行间,脚下被一物牵绊,低头看时,见是一丛藤蔓,茎上遍生细密短刺,如牛毛倒竖,叶片呈掌状分裂,边缘亦有锯齿,在烈日下泛着油光。神农氏伸手欲拨开藤蔓,指尖刚触到刺,便觉一阵刺痛,低头见已划开一道细口,血珠渗出。他未在意,只道是寻常荆棘,正欲继续前行,却忽感口中有股郁热之气,随血液涌出,原本烦闷的心胸竟略有舒展。
“怪哉!”神农氏驻足,轻抚那藤蔓,“此草生於湿热之地,茎带锋芒,莫非能泄体内郁热?”他想起“阳化气,阴成形”,此草生刺,属金性,金能克木,亦能疏泄,而其生於夏火之时,却能泄热,或含阴阳制衡之理。遂摘下一片嫩叶,放于口中轻嚼,初觉味微苦,继而有涩感,舌根处却生出一丝凉意,直达下焦。
“苦能燥湿,寒能清热,涩可收敛,此草性味苦寒,归经或在膀胱、大肠,可清下焦湿热。”神农氏闭目内视,感知体内气血运行,见那股由口而入的凉意,顺任脉而下,至丹田处稍停,继而向膀胱经扩散,原本因暑湿而滞涩的气机,竟似有松动迹象。
第二卷:舌破血珠坠,热气随津行
神农氏细品此草滋味,忽觉舌尖一阵锐痛,原来叶片边缘的细齿虽小,却异常锋利,加之他舌体搅动,竟将舌面划破,一缕鲜血混入草汁,滴落在胸前的赭衣上,如红梅绽放。他正欲将此草归入“毒草”之列,伸手欲吐,却觉一股异样之感自舌底升起。
平日里,神农氏尝百草,若遇毒性猛烈者,必感心腹绞痛,或头晕目眩,需立即运功调息,或服随身所带的解毒药草。然此刻舌破流血,非但未感不适,反而觉得从咽喉至胸腹,那股因暑湿积聚的燥热之气,竟随着血液的流出而缓缓发散。他张口呼出一口气,竟带着些许腥甜之气,而胸腔之中,久郁的烦闷顿消,神清气爽之感自百会穴弥漫至四肢百骸。
“奇了!”神农氏伸手按住舌上伤口,只觉伤口虽痛,却无蔓延之势,血液亦非淋漓不止,反而是一滴一滴,恰到好处地排出。他想起“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帅”,此草破血而不妄行,泄热而不伤正,莫非暗含“以毒攻毒”、“以偏纠偏”之理?再观此草藤蔓缠绕,如网络般纵横,茎刺外向,似有疏泄通达之象,正合“通则不痛”之意。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当顶,属“午未时,心火最旺”,神农氏体内阳气本与天时相应,却因山谷湿热,致阳气郁闭而化火。此草借金刺破血,以苦寒清热,竟在心火最旺之时,为郁热寻得一条出路,恰似“夏日雷雨,宣泄暑气”,暗合“五运六气”中“火郁发之”的治则。他又思:“此草生于地之阴湿,得天之暑热,却能清热,是为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济之物。”
他摘下数片叶子,揉碎后敷在舌上伤口,只觉清凉感浸透肌腠,疼痛渐止,血亦慢慢凝结。再细察药渣,见汁液色黄,联想到“黄色入脾,脾主运化水湿”,此草或能通过调理脾胃,间接清利膀胱湿热。至此,他已明了此草之性:虽有小毒(刺能伤肤),却可入药,专清体内湿热之邪,尤其对膀胱湿热所致的小便淋漓、尿道疼痛等症,当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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