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肚子,对云岫道:“多亏了这猪苓,不然我和孩子都遭罪。”云岫笑道:“这不是猪苓的功劳,是《本草》的智慧。古人早就知道,孕妇淋症可用猪苓,只是得配阿胶护阴,这便是‘用药如用兵,既要攻邪,也要护正’。”
周瑞在一旁看着,见猪苓真能治妊娠子淋,又翻看《猪苓辨证录》里“猪苓配阿胶”的医案,案后题着“利水不伤胎中气,淡渗还滋阴里津”的诗句,终于服了气:“我算明白了,你们不是守旧,是真懂药。这样吧,我不包山了,跟你们订个约:按季收苓,我派伙计来学认药,保证绝不收硫磺熏过的、过季采的,如何?”
村民们听了,都拍手叫好。云岫请周瑞留下,一起修订《药碾子村采药谱》,把猪苓的采收、炮制、配伍都记下来,谱子的扉页,就用苏先生那句“藏得灵根济众生”。
第八回 春寒复作验经方 脚气新症显药功
冬去春来,终南山的雪化了,溪流涨了,却不料倒春寒来得猛,冻得人缩手缩脚。按五运六气,今年“初之气”主气为厥阴风木,客气为太阳寒水,“风寒相搏”,村里竟有不少人得了“寒淋”——小便频数,淋沥不尽,遇寒更重,尿色清白,不像湿热淋症那样黄赤。
秦伯诊视后,对云岫道:“这是‘寒邪客于膀胱’,《伤寒论》里说‘少阴病,小便不利,猪苓汤主之’,但此淋是寒淋,需减滑石之寒,加桂枝、附子温阳化气。”他开的方子,猪苓仍为主药,配伍桂枝、白术、茯苓,“猪苓利水,桂枝通阳,白术健脾,三药相须,能‘温阳利水’,比单纯清热更对证。”
云岫按方抓药,见赵五正给邻村的李大叔包扎脚。李大叔脚肿得像发面馒头,皮肤发亮,一按一个坑,脚趾间还流黄水,痒得钻心。“这是脚气,”赵五一边涂药一边说,“去年湿温后就犯了,一直不好。”
秦伯过来一看,道:“这是‘湿脚气’,属‘湿浊下注’,《本草纲目》说猪苓能‘治淋肿脚气’,正好用得上。”他让云岫配猪苓、苍术、黄柏、牛膝,“猪苓利水去湿,苍术燥湿健脾,黄柏清热燥湿,牛膝引药下行,四药相使,直指病所。”
李大叔半信半疑:“这猪苓连脚气都能治?”云岫笑道:“您看这脚气,肿、痒、流黄水,都是湿邪在作祟。猪苓能把湿邪从尿里排出去,苍术、黄柏能把皮肤上的湿邪干掉,双管齐下,自然能好。”
果然,李大叔用这药汤泡脚,又喝了几剂,不到半月,脚肿消了,也不痒了。他逢人就说:“药碾子村的猪苓神了,连脚气都能治!”周瑞的伙计把这事记在本子上,画了幅“猪苓治脚气图”,旁边题注:“青黑芝生枫根下,能驱脚下万重湿。”
这天,周瑞带着《猪苓辨证录》的修订稿来找云岫,稿子里添了“寒淋用猪苓配桂枝”“湿脚气用猪苓合苍术”等新医案。他指着其中一则医案问:“这里说‘猪苓得松脂而良’,是什么道理?”
云岫带他去看补种的枫树林,林里撒的松籽已长成小树苗,树根旁冒出新的猪苓菌丝。“守山神说过,”云岫解释道,“松脂能固土保水,猪苓得松脂之气,性更平和,利水时不易伤阴。您看这菌丝,绕着松根生长,就像《本草经集注》说的‘猪苓生枫下,与松脂相得则茂’,这是草木的相济相生。”
周瑞望着这片林子,忽然道:“我想在村里开个药坊,就叫‘猪苓堂’,请秦伯当坐堂先生,云岫姑娘管药材,赵五哥管采收,咱们把猪苓的故事、《本草》的道理,都传到外面去,如何?”
村民们听了,都欢呼起来。秦伯捋着胡须道:“好啊,药坊不仅要卖药,还要教人种药、识药,让更多人知道‘取之有度,用之有节’的道理。”云岫望着远处的终南山,仿佛看到苏先生在江南书坊里提笔疾书,看到李阿婆喝药时舒展的眉头,看到赵五补种松籽时认真的模样——原来,《神农本草经》那三个字“利水道”,早已化作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在时光里流淌。
第九回 千年猪苓现真容 诗画传承草木魂
夏至这天,终南山下了场透雨,雨后的山谷里,云雾缭绕,古枫树下忽然冒出一朵奇异的菌花——不是寻常的白色,而是淡紫色,像缀满了星子。云岫和赵五采药时发现了它,凑近一看,菌花下的猪苓竟有碗口大,青黑的表皮上布满“冰纹”,在阳光下泛着莹光。
“这是……千年猪苓?”赵五惊得合不拢嘴。云岫想起守山神的话,说千年猪苓会开紫花,能“通利三焦,化湿如神”,忙跪下磕头:“山神显灵,此苓当为众生所用。”
她们按规矩,只采了半株,留下的半株用腐叶盖好,又埋了一把松籽。回去的路上,云岫总觉得怀里的猪苓在微微发热,像是有生命在搏动。秦伯见了这猪苓,叹道:“我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猪苓。它开紫花,是得木火土金水五行之气,能治‘五淋’,更能解‘湿毒重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