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缓缓道出了夏楠入学以来的光荣事迹,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酝酿着语言和情绪。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秘党对外宣称,你和你的妹妹击杀了龙王……不是阻止他们复活,而是彻彻底底的杀死了龙王。”
“放在古早的时代,这是能被编写成史诗的丰功伟绩,《贝奥武夫》、《吉尔伽美什史诗》之流都得靠边站,齐格飞屠戮巨龙为人所传唱,而你们杀死的却是巨龙的王。”
“即便是在现代,那也是足以称得上是里程碑的功绩,混血种的历史甚至会以你们的事迹为分界点单开一个纪元……这并不夸张,而且我猜秘党的有些家族已经在这样做了。”
“夏君,世界真是荒唐……”源稚生越说眼神越是复杂,直到最后,他终于说出了最大的感慨,“谁能想到,秘党极力捧起的屠龙人,真实身份居然是一头纯血龙类呢?”
“有什么好惊讶的呢?”夏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们蛇岐八家的真正历史不比这事儿好多少,你以为你们的存在就不荒唐吗?”
“我只是龙类而已,秘党这些年见过的龙类起码不说多的,两位数总是有的。在秘党眼里,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可你们白王血裔呢?”
夏楠敲了敲桌子:“你们是不存在的,是只存在假说中的一支族裔,要说荒唐,在专业人士眼中你们的存在就是最荒唐的。而且嘛……呵,你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么?”
源稚生并不反驳,只是静静的听着。听到最后,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夏君,你不要再偷换概念了。这于我们的谈话无益。而且,我们似乎有些偏题了。”
诚然,秘党对于龙并不陌生,但荒唐的不是龙,而是这个事。对方这明显是在偷换概念,但源稚生其实也不太在意。
他们现在的重点不是谁的情况更荒唐,重点是双方的态度都是怎么样的,这直接决定了两人还能不能谈的下去。
所幸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还能答应他来这天空树,这就说明对方至少是还有谈的想法的。
源稚生没有接触过龙类,但他接触过不少的死侍和鬼。
“夏君,你和我所想象中的龙似乎……”
“不一样对吗?”夏楠摆了摆手,“当然不一样啊,在你面前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龙类哦?”
源稚生心中一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担心的那个猜想似乎要应验了。
“在你面前的是大地的君主,集群山的伟力于一身的王——大地与山之王。”
源稚生悬着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甚至比他担心的那种情况还要糟糕。
他猜测对方可能是龙王,毕竟学院那边应该不会随便下一个结论,龙王应该是真的被杀了。
那么杀死一个龙王的是另一个龙王,这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其他龙王还好,但大地与山之王和海洋与水之王么……以日本这个不稳定的地理位置,人家是真能给你灭国了。
这不是什么假设,这甚至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
最初的天照命和月读命释放了「湿婆业舞」和「归墟」,将八岐大蛇连同整个高天原一起沉进了海里。
那还只是混血种释放的终极言灵,哪怕是理论上最强的几个皇中的两个,那也只是混血种而已。
真要让龙王亲自释放,只要位置合适,源稚生觉得把日本岛沉了应该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危险的事?”夏楠出声打断了源稚生的设想,“安心吧,为了绘梨衣我也不会做的太过分的。”
“你对绘梨衣……”源稚生欲言又止。
这不说还好,一提到绘梨衣他就不放心。原本不知道也就算了,自家妹妹生的美丽,有倾慕者也很正常。
但知道对方龙王的身份后,之前的假设就被推翻了,至少不能再全盘接受。
他不知道一条龙会不会爱上人类,但一个被龙盯上的人……很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对绘梨衣是认真的哦。”夏楠认真的说道,“你大概不会信,所以你爱信不信。”
夏楠说的对,源稚生确实不相信。但这种不信不是针对某件事信不信,而是针对夏楠这个人。
因为他的身份,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人以怀疑的目光看待。
“绘梨衣的事以后再聊吧,你带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把我支开吗?机会难得,不多聊聊?”
夏楠不愿意这个时候和源稚生说绘梨衣的事,再说下去就该聊到怪物的同病相怜了。
倒不是说不希望绘梨衣被人当成怪物,他只是不希望源稚生有这种想法。
怪物不怪物的都无所谓,但作为绘梨衣的哥哥,夏楠唯独不希望源稚生这个亲哥哥把绘梨衣当成异类。
“夏君……我还应该叫你夏君吗?”
“可以,不管你信不信,夏楠就是我的真名。或者你乐意的话,叫芬里厄也行,只是我不会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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