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佐藤健后,已经是晚上了。虽然郑清璿也有想过留他下来吃点东西,但是后来他还是自己打消了这种想法。
夜渐深沉,月爬上天空,周边电车的铃声马车碾过路面的声音人群中小贩的叫喊声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慢慢消退,最后只留下一片寂静。
一时间郑清璿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本《乌托邦》的影子。
“确实,很美好呢...”郑清璿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一轮残月。
所有人一视同仁,所有人不再是一个民族,不再是一个国家,甚至不再有阶级之分,所以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人类,所有人对对方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同志。
这是只属于国际主义的浪漫,来自地球一边的人可以完全为了地球另一边完全不认识的人抛头颅洒热血,即便是死也没有任何的不满,这与民族主义完全不相同。
来自新时代的郑清璿非常知道这份只属于国际主义的浪漫,但是这玩意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全世界都不约而同推了一把战争的时代来说,这种国际主义可用吗?
答案是完全否定的。
别说是这个时代,即便是郑清璿前世所处的那个新时代,民族主义依旧是主流思潮,至于国际主义?路边一条罢了,当你说出你是一名国际主义者时,虽然有人会觉得这样子很浪漫,但是事后呢?不过是一笑了之。又有谁真的愿意做一个国际主义者,不求回报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心中对共产主义的坚持就去为别人抛头颅洒热血的?
郑清璿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向书桌。他拿起一支钢笔,在纸上草草写下几行字:“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忽略人性中自私的那一份,人类只有客服了自私才能走向国际主义,才能够迈向共产主义的道路,《乌托邦》才能够不再是乌托邦...”
如果可以,郑清璿并不想做这个刽子手。
为了统一而将数以万计的瀛人像赶羊一样赶到战场上,用他们的血肉来堵住清人的枪口。
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是错误的吧?
那么不北伐可以吗?如果不北伐而是像美国一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中期作壁上观,这样子可以吗?
这条路在大明和德国签完条约以后就已经彻底被堵死了,现在整个大明就像是一个赌徒,要么大赢特赢要么输光所有。
郑清璿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无论如何选择,都将面临巨大的代价。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不能坐视历史重演,更不能容忍过去发生的事如今再发生一遍。
所以为了国家他必须做这个刽子手,否则奥斯曼就是最好的例子。
1876年爆发的保加利亚大屠杀,这场由镇压保加利亚民族起义爆发的大规模的屠杀事件,直接导致了奥斯曼在第十次俄土战争的失败。1914年,奥斯曼帝国加入同盟国阵营,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爆发的亚美尼亚大屠杀,在1915年至1923年期间,约有100万至150万亚美尼亚人被杀害。
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在未来大明的身上,当然前提是现状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前世的郑清璿他不是什么政治家,也不是什么军事家,甚至家里的存款从来没有超过十万块钱,存下来的钱还是父母给他攒的老婆本。现在要却要让他来作为这个刽子手来直接决定未来超过三十万瀛人的生命与本土内超过百万的士兵的生命,并解决国内的民族问题。
郑清璿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一张密密麻麻写满数字的表格。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如果我是个冷血的政客就好了。"他苦笑着自言自语,"至少不用承受这样的煎熬。"
郑清璿心里非常知道这个道理:为了前进有些东西不得不舍弃。而为了大业必须学着接触这个时代最黑暗的一面,无论对方的性别,无论对方的年龄,只要是拿起来武器那便是敌人。
郑清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张陌生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面孔都带着恐惧和绝望,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决定。
"够了!"他猛地睁开眼,用力拍了一下书桌。桌上的纸张被震得四散飞舞,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空气中还飘散着纸张飞舞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在嘲笑郑清璿居然还对这群瀛人抱有感情,似乎是在嘲笑他在这个时代都活了那么久了还是畏畏缩缩不敢去做,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手上本来就沾上了无辜者的血现在却还要在这里说什么自己也是无奈。
郑清璿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背负着改变历史的使命。但此刻,这个使命变得如此沉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为什么不是古代史,而是一定得是近现代史?”郑清璿喉咙里像是吐出这几个字一样,他很想质问让他穿越到这个时代的神,他要问问那个神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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