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潭的波光映着暮色,薛成手中的共生之花突然剧烈震颤。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坠落至地面,竟在杂草间催生出一片莹蓝色的流云藤。这种只生长在三域裂隙的灵植此刻异常活跃,藤蔓如活物般卷向血河宗修士遗落的妖血刃,叶片摩擦间发出细碎的呜咽,仿佛在诉说千年委屈。
“别动。”陆青崖按住欲上前的慕倾城,只见流云藤尖端刺破刀刃上的「灭世」剑纹,渗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带着荧光的青色汁液。钱多多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指针疯狂转动后定格在「妖族灵识」的刻度:“这些刀刃里...封存着活的灵识!”
话音未落,最粗的藤蔓突然绽开一朵花苞,花瓣舒展间露出蜷缩的少女虚影。她身着妖族传统服饰,发间别着早已失传的「灵藤簪」,腕间缠绕的却正是血河宗用来控制修士的「血契锁链」。慕倾城的琴弦率先响起悲悯之调,因为她认出那簪子上的纹路,正是巫族典籍中记载的「星辰引路人」陪嫁之物。
“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少女的灵识颤抖着跪下,声音像破碎的琉璃,“血河宗说我的妖血不够纯净,所以用「明光驯化」阵法抽取姐姐的灵能来改造我...可我们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灵脉的纯净度会不一样?”她抬起手,掌心赫然有半朵残缺的蓝莲花印记,与陆青崖心口的图案形成诡异的镜像。
薛成蹲下身,共生之花的藤蔓自动缠绕住少女的锁链。他惊觉那些看似坚固的血契纹路,在接触到莲花光芒的瞬间竟如冰雪消融,露出底下刻着的清光宗「共生战纹」雏形:“原来清光宗不仅提供技术,还直接参与了妖血的「净化」过程。他们所谓的「纯净灵能」,根本是建立在吞噬妖族本源的基础上!”
少女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自己与姐姐被关在清光宗密室,白色的明光阵法笼罩着整个房间,十二名修士手持妖血刃,刀刃上的符文与薛成识海中的裂痕完全一致。姐姐的灵脉被锁链贯穿,每一滴流出的妖血都要经过三层明光过滤,最终凝练成供清光宗弟子吸收的「纯净灵珠」,而她则被当作失败品,注入混沌剑意残片来炼制凶器。
“他们说姐姐的灵脉是「天生污染源」,因为她能看见...看见三域灵脉的真实模样。”少女的灵识逐渐透明,流云藤却在此时疯狂生长,用叶片为她织就临时的形体,“有天晚上,姐姐偷偷告诉我,清光宗的宗主其实是...虚空子的转世容器。他的灵脉里藏着当年被天道击碎的混沌剑诀残魂,每隔百年就要用妖族的「纯净灵血」来修补神魂裂痕。”
慕倾城的琴弦突然绷断三根。她想起白璃心镜中映出的清光宗密室,现任宗主手按初代宗主棺椁的画面——原来所谓的「传承」,不过是历代宗主用妖族灵血维系虚空子残魂的骗局。陆青崖的妖藤顺着少女的印记蔓延,竟在她掌心补全了蓝莲花图案,而那些被抽出的「纯净灵能」,此刻正顺着藤蔓回流,在双星潭水面映出清光宗的真正面目:一座用白骨与符咒堆砌的「伪善祭坛」。
“看这个!”钱多多将罗盘贴近妖血刃,只见刀刃内部的夹层中藏着极小的玉简碎片,“是清光宗与血河宗的交易记录!他们用明光阵法帮血河宗驯化妖族灵脉,换取每年三百名纯血妖族的「活祭指标」...这些指标里,竟然包括未满十岁的孩童!”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罗盘边缘的二十八星宿纹路竟渗出血泪般的红光。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吴强的机械臂突然从废墟中伸出,掌心托着一枚染血的「血河令」。虽然核心被带走,但残留的幽冥鬼火仍在灼烧令牌上的魂骨符文:“根据芯片记录,血河宗的「妖血刃」生产线就在清光宗后山。那些所谓的「凶器」,其实是用妖族修士的灵脉与仙域灵能强行融合的共生体...和薛兄你灵脉里的三色剑柄,本质相同。”
薛成只觉丹田剧痛,金丹裂痕中渗出的不再是微光,而是与少女灵识相同的青色妖力。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能与混沌剑意产生共鸣——因为在清光宗的阴谋里,他从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容器」,而陆青崖和明璃这样拥有引路人血脉的生灵,则是用来激活容器的「钥匙」。
“姐姐说,真正的共生之道不需要外力强制。”少女的灵识逐渐飘向共生之花,流云藤在她脚下铺就一条星光小径,“就像这潭水,清浊共生才是天地本貌。清光宗和血河宗害怕我们看清这一点,所以用「光明」和「黑暗」的标签割裂世界...但你看,我的灵识接触到你们的共生之力,根本没有所谓的「污染」发生。”
慕倾城轻轻拨弄琴弦,奏出的不再是战歌,而是妖族母亲哄孩子的摇篮曲。少女的灵识在乐声中露出微笑,她伸手触碰薛成掌心的莲花,花瓣竟分裂出第三道色彩——那是介于灵能与死气之间的柔和金光,如同晨光初绽时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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