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华居高临下,目光如炬,“我说错了?唐营长,我这人说话有些冲,但没恶意。
我就想问问,公安局招我给您送饭,我一没克扣你伙食,二遵着医嘱换着花样的给你补营养,你凭啥不要我?”
过往25年人生里,唐敬安从未和苏曼华这样张牙舞爪有什么说什么的女人接触过。
他只觉得她目光太过不避嫌,灼得他身上都跟着不自在起来,他蹙眉避开。
“我的战友闲着也是闲着,等伤势好一些,我就要回云城工作了,我说过,工资该怎么发就怎么发。就不用麻烦你了。”
“你凭啥?”
唐敬安终于看向她。
“人公安局给工资,要不就辞了我,但是为啥辞我你得给个一二三出来。要不就继续用我,啥叫不用麻烦我,工资照发。咋?你把我当啥人了?”
唐敬安一噎,说不出话来。
“我话撂这儿,唐营长,您也别怪我得罪你,你是咱们荣县的英雄,我还接着给你送饭,要么你就说个一二三凭啥不要我,只要是我错了,我保证不再来。没道理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我不依。”
说完,苏曼华起身离开,徒留唐敬安在病房里沉默。
苏曼华也不是上赶着要伺候他,她又没做错事,凭啥不要她?再说了,她的摊位可还没定呢!
她可打听好了,新摊位价格翻了好几番!一天小一块了!新摊位的火热程度可想而知。
这头苏曼华不知道,她走了以后,那母子俩整幺蛾子。
等她第二天再来时,十六床已经不见了,行李也没了。
她悄悄跟易建军打听。
“那老太太昨天跟你吵完架,跑外头去瞎咧咧,营长就处理让人搬病房了。
那老太太仗着年纪大,一直霸着十五床空床当自己屋子。这回换了病房,营长特意打了招呼,只给一张病床,不能浪费医疗资源。”
时间回到昨晚,老妇和苏曼华吵完,带着儿子到处说她坏话,天黑了才意犹未尽地回来,发现十五床已经被收干净了,她的铺面全部被堆到了十四床上。
“发生啥事了?十五床我一直睡得好好的,咋给我收了?”
老妇把儿子一推,“等着我去问!”
唐敬安淡淡抬头,“我让人收的。”
老妇回身,“兵娃子,你啥意思?”
“还有心思到处造谣,说明病好得差不多了。”
老妇瞪大眼睛,“关你啥事儿啊?我造啥谣了?你....”
话没说完,就被唐敬安投过来的严厉眼神吓到。
“你儿子的工伤赔偿款还没下来吧?”
只淡淡一句,老太太就彻底噤了声,回了床面坐都没坐住,起身找护士换病房去了。
走的时候唐敬安的脸太过严肃,屁都没敢放一个。
苏曼华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埋头吃饭的人,暗自撇嘴。
“诶,小易连长,你们营长...一直这样?”
“咋样?”
“说不上来,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多板正一小伙子,死气沉沉的...
易建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个隔壁连的,我们营长在云城,唐营长探亲,我跟着来的。”
苏曼华点点头。
“不过他一直这样。我们都习惯了。”在营里就挺孤僻一人,向来话不多。
总之,唐敬安没再提让苏曼走的事儿。苏曼华也尽心一日三餐往医院送。
只是随着中心广场的摊位逐渐成型,苏曼华有些焦躁。
林虎那边给的消息,这回的摊位工商局盯得紧,怕是不好操作。要紧着那些被贼偷过烧过的商户先选,好摊位怕是都不够分。
原本还想攀上唐敬安这条路,没想到把人得罪了。
反正苏曼华认定唐敬安心里不舒服她的,一整天都死气沉沉的,也没见笑过。
成天抱本书摊开,半天不翻一页。
苏曼华的思虑唐敬安一点不知情。
“营长!你看!谁来了?我在车站等了小半天才把人接到了!”
进门来的是个矮小的妇人,拎了一个小包袱,一件本就算不得好的衣裳打满补丁,人瞧着也瘦,一看就是个朴素得很的乡下人。
唐敬安抬头,随即目光冷了下来。
易建没发现,依旧乐呵呵的,“姨,你瞧,营长好好的。公安局专门请了人伺候着,那饭菜做得,甭提多香!”
“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往家里打电话...”唐母一边说一边泪花就蓄了起来,说完,转头看向唐敬安,“安安,娘来迟了...”
唐敬安眼底的冷意愈发厚重,看了一眼易建安后继续低头去看手里的报纸,一言不发。
易建安就是再粗犷也觉察到了不对,他摸摸脑袋,“那营长你先陪陪姨,姨说还没吃饭,我去公安局食堂打点去。”
病房里只剩两人,唐母上前一步,“安安,我可以坐吗?”
唐敬安少见的情绪外露,带了一丝刻薄,他轻嗤一声,并未回应。
唐母的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她就站在门口,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的,“安安...你是不是怪娘来晚了?你哥家的孩子生病了,我这才耽误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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