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我声音哽咽,再也忍不住泪水,"女儿舍不得你们。"
额娘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我感觉到她的泪水滴在我的发间:"我的女儿啊,额娘也舍不得你..."
费扬古见状,也扑过来抱住我的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不要走!我不要姐姐走!"
阿玛别过脸去,但我还是看到他迅速擦了下眼角。这个一向刚强的武将,此刻也难掩心中的不舍。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阿玛才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宛宛只是去参选,还不一定选中呢。"
这话说得言不由衷。以董鄂家的地位和我的品貌,入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额娘松开我,捧着我的脸细细端详:"我的宛宛长大了,出落得这般标致,皇上见了必定喜欢。"
我心中一痛。历史上的董鄂妃确实深受顺治帝宠爱,但那短暂的幸福换来的是早逝的悲剧。若我顺应历史,是否也会走向同样的结局?
"姐姐,你入宫后还能教我骑马吗?"费扬古仰着泪痕斑驳的小脸问我。
我勉强笑了笑:"若有机会回来,一定教你。"
阿玛站起身,示意谈话该结束了:"时候不早了,宛宛回去休息吧。这三日好好准备,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我向父母行了一礼,牵着费扬古的手退出房间。走到回廊上,费扬古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姐姐,我有东西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雕,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做工粗糙却充满童趣:"我自己刻的,送给你。想家的时候就看看它。"
我接过木雕,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这个未来会成为大将军的孩子,此刻只是个舍不得姐姐的普通弟弟。
"谢谢你,费扬古。"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姐姐会一直带着它。你要听阿玛额娘的话,好好练武读书,将来..."
将来成为威名远扬的大将军。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只是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
回到闺房,芍药和蔷薇服侍我更衣就寝。但我毫无睡意,示意她们先退下,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月色。
手中还握着费扬古送的小木鸟,我轻轻抚摸着那粗糙的纹路。穿越之初,我曾把这一切当作一场可以随时抽身的游戏。但三年的朝夕相处,董鄂家的每一个人都用真心温暖了我这个"外来者"。如今要离开他们,走向那个已知的悲剧结局,我竟如此不舍与恐惧。
梳妆台上放着那个锦盒,我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额娘说的那些物品,还有一张小像,是我们全家去年在花园赏梅时请画师画的。阿玛威严,额娘温柔,费扬古调皮地做鬼脸,而我站在中间,笑容恬淡。这样幸福的时光,入宫后怕是再难有了。
我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里面是我写给富察傅宁的二十七封信,以及...艾公子那日落在酒楼的玉佩。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玉面,那温润的触感让我想起与艾公子把酒言欢的情景。若他知道我是女子,会作何感想?若他知道我即将入宫为妃,又会如何?
最讽刺的是,我甚至不知道艾公子的真实身份。每次相遇,他都神秘莫测,却又让我莫名信任。如今想来,或许我们再也不会有把酒言欢的机会了。
"小姐,该歇息了。"芍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我将玉佩和信件重新藏好,转身面对她。
芍药端着安神茶走进来,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心疼道:"小姐别太伤心了。即便入宫,也会有探亲的机会。"
我接过茶盏,苦笑道:"你不懂。"历史上的董鄂妃入宫后,与家人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蔷薇也跟着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寝衣:"小姐,试试这个合身吗?奴婢新做的,用的是最柔软的丝绸。"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新来的丫鬟虽然话不多,但做事极为细致周到。
换好寝衣,我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盯着那些晃动的光斑,思绪万千。
作为穿越者,我知道历史的走向。董鄂妃入宫,受宠,早逝。但现在,我真的要任由这一切发生吗?我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和勇气吗?
父母的爱护,费扬古的依赖,芍药和蔷薇的忠诚,甚至魏丑夫默默的守护...这些真挚的情感让我无法像旁观者一样冷静。我开始怀疑,当初决定顺应历史的选择是否正确。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是魏丑夫在巡夜。这个沉默的护卫总是如此,从不言语,却无处不在。我想起阿玛说他专门学了暗器,心头又是一阵温暖。
或许...或许我可以尝试改变些什么。不是完全逃避入宫,而是在那深墙之内,为自己争取不一样的结局。我有父母精心安排的保护,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还有...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枕下的小木鸟。还有这么多爱我的人,我怎能轻易放弃?
月光渐渐西斜,我终于有了些睡意。朦胧中,我仿佛看见自己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身后是董鄂府温馨的家,面前是深不可测的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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