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辅!"福临唤道。
吴良辅立刻带着一众太监宫女进来伺候洗漱。福临更衣时,似琪亲自为他整理衣领,动作轻柔熟练。
"你读过书?"福临突然问。
似琪点头:"臣妾自幼随兄长读书,略通文墨。"
"可会下棋?"
"会一些,只是棋艺不精,恐难当皇上雅兴。"
福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又很快隐去。"沈云"的棋艺可是精湛得很,他们曾对弈到天明。
洗漱完毕,福临正要离开,似琪跪送:"恭送皇上。"
福临脚步一顿,回头道:"传朕口谕,晋佟佳贵人为嫔,赐居景仁宫。"
似琪惊喜地抬头:"臣妾谢皇上恩典!"
福临没再多言,大步离去。这个决定一半是对佟佳氏懂礼数的奖赏,一半是对太后塞来的那些蒙古嫔妃的无声抗议。他要让母后知道,这后宫,终究是他的后宫。
回到养心殿,福临立刻命人准备热水沐浴。他泡在洒满花瓣的浴池中,闭目回想昨夜的点滴。那个"艾公子"的称呼实在太过冒险,若被有心人听去,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波。
"吴良辅,昨夜朕...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福临沉声问道。
吴良辅跪在池边,恭敬道:"回皇上,奴才一直在外间候着,只隐约听到皇上与佟佳贵人说话,具体内容不曾听清。"
福临微微点头。吴良辅跟了他多年,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这点他还是放心的。
"皇上,早朝时辰快到了。"吴良辅提醒道。
福临起身,任由太监们为他擦干身体,换上朝服。镜中的少年天子面容俊朗,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他才二十岁,却已经当了十多年皇帝,娶了不喜欢的皇后,纳了一堆不想要的妃子。唯一让他心动的那个人,却如镜花水月,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云啊沈云,你究竟在哪里..."福临在心中默念。
与此同时,景仁宫内,新晋的佟佳嫔正坐在妆台前,让采荷为她梳妆。
"娘娘,皇上对您可真是恩宠有加啊,才侍寝一次就晋了位分。"采荷喜滋滋地说。
似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声道:"恩宠?"她冷笑一声,"皇上心里装着别人,本宫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采荷一惊:"娘娘何出此言?"
似琪将昨夜皇上醉话中的"沈云"和"艾公子"告诉了采荷,末了道:"去查查,这个沈云到底是谁,与皇上是什么关系。"
采荷点头应下,又问道:"娘娘,今日要去给太后请安吗?"
"自然要去。"似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本宫刚得圣宠,不知多少人眼红,必须找个靠山。太后可是皇上生母,也是后宫之主。"
梳妆完毕,似琪换上一身淡雅的旗装,既不过分华丽,也不失嫔位体面。临出门前,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董鄂姐姐的婚期定在何时?"
"听说是下个月初六。"采荷答道。
似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准备一份厚礼,本宫要亲自去贺喜。"
"娘娘刚入宫就外出,恐怕不合规矩..."
似琪微微一笑:"本宫自有道理。那位能让皇上念念不忘的'沈云',说不定就藏在宫外呢。"
而在宫墙之外,董鄂府中,宛宛正对着铜镜试穿嫁衣。大红的礼服上绣着精美的凤凰牡丹,华贵非常。芍药和蔷薇在一旁忙着调整细节,魏丑夫则守在院外,面色阴沉如水。
"小姐真美。"蔷薇由衷赞叹,"襄亲王见了必定喜欢。"
宛宛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想着那个与她饮酒谈诗的艾公子。自从被指婚后,她曾多次去他们常去的酒楼等候,却再也没能见到那个身影。
"小姐,您看这腰身还要再收一点吗?"芍药问道。
宛宛摇摇头:"就这样吧。"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前日让你们打听江南水患的消息,可有回音?"
芍药和蔷薇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由芍药开口:"听说富察公子的伤已经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收到小姐的信后,并没有回信,而是...而是直接启程回京了。"
宛宛手中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他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三日前。"芍药低声道,"算算日子,应该快到了。"
宛宛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傅宁哥哥回京了?在她即将嫁人的时候?这是巧合还是...
"小姐,要告诉老爷吗?"蔷薇小心翼翼地问。
宛宛摇摇头:"不必。"她弯腰捡起梳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富察公子回京自有他的事,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摸向颈间——那里挂着艾公子留下的玉佩,藏在衣领内,无人知晓。
两个让她心动的男子,一个突然归来,一个消失无踪。而她,即将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命运的安排,有时真是讽刺至极。
养心殿内,福临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卷画轴。窗外是繁华的紫禁城,而他眼中看到的,却是那个雨夜里与他共饮的少年郎。
"沈云..."他轻声呼唤,仿佛这个名字能穿越重重宫墙,到达那个不知在何方的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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