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得一清二楚!"福临猛地拍向石桌,震得茶具叮当作响,"'用整个生命去爱'?好一个青梅竹马!好一个旧情难忘!"
吴良辅在一旁急得直搓手:"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福临充耳不闻,一把抓住宛宛手腕:"朕待你一片真心,你就是这般回报的?私下与男子相会,互诉衷肠?"
疼痛从手腕传来,但远不及心中的慌乱。宛宛从未见过福临这般模样——他向来是冷静自持的,即便最愤怒时也保持着帝王威仪。可现在,他眼中血丝密布,呼吸粗重得像头受伤的野兽。
"不是这样的!"宛宛试图挣脱,"我只是偶然遇见他,他说要带我走,我拒绝了!"
"然后呢?"福临冷笑,"重温旧梦?回忆你如何'用整个生命去爱'他?朕是不是该成人之美,放你与情郎双宿双飞?"
这话太刺人。宛宛也来了脾气:"皇上非要如此曲解臣妾吗?我说那话只是回答他的假设!若皇上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当初何必立我为嫡妃?"
"朕曲解?"福临声音陡然提高,"满宫上下谁不知道朕独宠你一人?为你破例南巡,为你顶撞母后,甚至..."他突然哽住,像是被自己的情绪噎住了。
吴良辅和几个宫女太监已经跪了一地,不住磕头:"皇上保重龙体啊!娘娘少说两句吧!"
宛宛看着福临泛青的脸色,突然有些担心。历史上顺治帝早逝,莫非真有隐疾?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愤怒淹没。
"皇上身体好着呢!"她赌气道,"哪有这么容易气坏?"
话音刚落,福临脸色骤变,一手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两步。在众人惊呼声中,他高大的身躯如断线木偶般轰然倒地。
"福临!"宛宛尖叫着扑上去。
场面顿时大乱。吴良辅连滚带爬地喊着传太医,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抬起昏迷的帝王,芍药和蔷薇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宛宛。
"怎么会这样..."宛宛颤抖着抚摸福临惨白的脸,"我只是气话..."
吴良辅老泪纵横:"娘娘啊,皇上近日批阅奏折到三更,又为娘娘的过敏四处寻医问药,龙体早已透支。今日一早发现娘娘独自出门,连早膳都没用就带人出来寻..."
这番话如刀子般剜着宛宛的心。她想起这些日子福临为她做的一切——每晚哄她入睡,亲自为她涂抹药膏,带她尝遍江南美食...而她却在这里与旧情人"叙旧"?
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后长舒一口气:"皇上是急火攻心,加上劳累过度,一时昏厥。需静养几日,切忌再受刺激。"
众人七手八脚将福临抬回寝殿。宛宛想跟进去,却被吴良辅拦住:"娘娘,皇上醒来若再见您,只怕..."
言下之意,她才是刺激源。宛宛僵在原地,看着殿门在眼前重重关上,仿佛她与福临之间突然隔了一道天堑。
芍药小心翼翼地上前:"娘娘,先回别院歇息吧。皇上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宛宛木然点头,任由丫鬟们搀扶着往回走。路过那座湖心亭时,她恍惚又看到富察傅宁站在那儿,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你变了很多。"
是的,她变了。不再是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少女,而是懂得权衡利弊的董鄂嫡妃。可方才那句"用整个生命去爱你",为何脱口而出时如此自然?是对过去的执念,还是...
"娘娘!"魏丑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小径尽头,脸色凝重,"属下有事禀报。"
宛宛勉强打起精神:"说。"
"那富察傅宁..."魏丑夫压低声音,"属下查到他与鳌拜有联系。"
"什么?"宛宛如遭雷击,"这不可能!"
魏丑夫神色复杂:"属下亲眼见他进了鳌拜在苏州的别院。而且..."他犹豫片刻,"他腰间佩剑,是正黄旗佐领的制式。"
宛宛脚下一软,幸亏魏丑夫眼疾手快扶住。富察傅宁,她记忆中那个正直的邻家哥哥,怎么会与权臣鳌拜勾结?又怎会成为正黄旗军官?两年前他突然离去,难道另有隐情?
"继续查。"她咬牙道,"我要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为何突然出现在江南,又为何...要带我走。"
魏丑夫领命而去。宛宛独自站在回廊下,望着福临寝殿的方向,心如刀绞。她必须弄清楚富察傅宁的真实目的,但眼下更重要的,是祈求福临平安醒来。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念头让她几乎窒息。直到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对福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保命的算计,超越了穿越者对书中人物的疏离。
她可能,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为她气晕过去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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