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武大郎穿过几条昏暗狭窄的巷弄,最终,他们在一扇低矮的、用旧木板拼凑而成、甚至有些歪斜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吱呀——”
武大郎推开那扇发出不堪重负呻吟的木门,侧身让黄淮先进。
黄淮踏入院门,环顾四周。
果然,十分简陋。
这是一个极小的院落,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劈好的柴火和几个破旧的瓦罐。院墙是用碎砖和黄泥垒砌而成,低矮斑驳,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倒。
院子正中,是三间低矮的茅草房。屋顶的茅草稀疏发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墙壁是用黄泥混合着稻草糊成的,上面布满了风吹日晒留下的裂纹。窗户是用几根细木条钉成的格子,上面糊着破旧的窗户纸,有的地方已经破了洞,用碎布勉强堵着。
整个院落,除了被打扫得还算干净,几乎看不到一件像样的东西,处处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贫寒。
武大郎放下那副沉重的炊饼担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对着黄淮露出憨厚的笑容:
“大官人,家里……实在太简陋了,让您见笑了。您……您随便找个地方坐哈,我去给您烧点热水,再弄点吃的。”
说着,他走到院子角落的水缸边,舀了瓢水,简单地净了净手和脸,便转身钻进了中间那间看起来像是厨房的茅草屋里,开始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
“大官人稍等!我手脚快,马上就好!就是些粗茶淡饭,您多担待!”武大郎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依旧是那般亲切、热情,没有丝毫因为家境贫寒而产生的自卑或怨怼。
黄淮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这家徒四壁的环境,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只是通过书本和影视剧,知道武大郎生活困苦,但那终究是隔着一层想象。此刻亲身处在这真实的、简陋到甚至有些破败的环境中,他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活得有多么不易。
他几次想上前帮忙,都被武大郎笑着婉拒了,口中不停地说着“使不得”、“您是客”之类的话。
黄淮无奈,也知道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便在这小小的院落里转悠起来。
院子虽然小,却被武大郎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杂物。看得出来,他是个勤快利落的人。
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黄淮发现了几块大小不一、形状规整的青石,旁边还放着两个沉甸甸的石锁,石锁的握柄处已经被磨得光滑发亮。
黄淮好奇地走上前去,弯腰试着拎起其中一个较小的石锁。
入手沉重无比!他使了不小的力气,才勉强将其提离地面!这重量,怕是得有七八十斤!
“嘿!”黄淮暗自咋舌,放下石锁,又去试那个更大的,结果更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武大郎端着一盆洗菜水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黄淮在摆弄石锁,他笑着说道:“大官人好力气!这石锁沉得很,是二郎平时用来锻炼筋骨的。”
提到弟弟,武大郎的脸上立刻充满了骄傲和自豪:“我家二郎啊,天生神力!在他十多岁的时候,就能举着那个小石锁满院子跑了!等闲三五个壮汉都近不了他的身!”
看着武大郎那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黄淮不禁莞尔。看来,弟弟武松,确实是支撑他活下去的最大精神支柱。
很快,晚饭准备好了。
说是晚饭,其实异常简单——一盆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材料的杂粮糊糊,一碟咸菜疙瘩,还有几个早上剩下的、已经有些干硬的炊饼。
武大郎歉意地将饭菜端到一张破旧的小方桌上,连连说道:“大官人,实在对不住,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您……您将就着吃点。”
黄淮笑着摆了摆手:“兄台客气了,出门在外,能有口热饭吃,已经很感激了。”
他拿起桌上的碗筷,准备盛饭。当他拿起其中一个粗瓷大碗时,再次被震惊到了!
这个碗,巨大无比!几乎有寻常饭碗的三四个大!碗壁厚实,显然是为了能装更多的饭食。
“这个碗……”黄淮忍不住问道。
“哦,这个是二郎的碗。”武大郎解释道,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骄傲的笑容,“二郎饭量大,身子骨又壮,每次用这个碗,都能满满当当地吃上两大碗!得多吃点,才有力气练武嘛!”
黄淮看着那个几乎能当盆使的大碗,再想想武大郎那瘦小的身材,心中再次被触动。可以想象,为了让弟弟能吃饱、能有力气练武,武大郎自己平日里,又是过着怎样省吃俭用、甚至食不果腹的生活?
简单的晚饭很快结束了。武大郎收拾完碗筷,又从里屋一个看不出原色的木箱里,翻找出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和一床略显单薄的被褥,递给了黄淮。
“大官人,这是二郎以前穿过的衣服,虽然旧了些,但都洗得很干净。被褥也是刚晒过的。晚上天气凉,您盖着睡,别着凉了。只是……希望您别嫌弃。”武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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