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袁绍的马车碾过颍川官道的石板,车辕上悬着的青铜铃在颠簸中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掀开锦帘回望,荀氏别院的灯火已缩成几点星子,檐角飞挑的轮廓消融在雾霭里。
"主公,荀谌先生赠的舆图。"亲卫隔着车帷递进一卷竹简。袁绍指尖抚过冰凉的简牍,忽然想起方才堂中那盏摇曳的青铜雁鱼灯。荀氏家主将三卷这样的竹简推到他面前时,袖口熏染的兰芷香还萦绕在鼻端。
“父亲,”袁昊轻声开口,“荀家在我们的事业中,真的如此重要吗?”
“昊儿,”袁绍缓缓说道,“荀家不仅是一个家族,更是一个象征。他们代表着中原的士族势力,拥有着庞大的资源和人脉。”
手指轻轻点在颍川的位置上。
“颍川荀家,世代书香,他们的支持,意味着我们能够得到更多士人的拥护,这在政治上是无价之宝。”
袁昊听得入神,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
袁昊点点头,表示理解。“父亲,我明白了。荀家的重要性,不仅在于他们的实力,更在于他们的影响力。所以我们要努力争取他们的支持。”
袁绍微笑着拍了拍袁昊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好孩子,你有这样的见识,为父甚感欣慰。记住,在这乱世中,每一个盟友都至关重要。我们要用心去经营这些关系,为袁家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袁昊疑惑地看着父亲袁绍,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他忍不住问道:“父亲,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躲着三叔呢?他不是我们的亲人吗?”
袁绍闻言,脸色变得复杂,他叹了口气,眼神闪烁着无奈。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向儿子解释这个敏感的问题。
终于,袁绍缓缓开口道:“昊儿,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三叔和我们虽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但他的性格和行为却让我们不得不保持距离。”
袁绍顿了顿,接着说:“三叔为人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从不顾及家族的荣誉和亲情。如果我们和他走得太近,很可能会被他卷入是非之中,给我们带来麻烦。”
袁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仍然流露出一丝不解。袁绍看着儿子,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这个解释并不能完全消除袁昊的疑惑,但他也只能暂时这样安慰儿子。
袁绍轻轻拍了拍袁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父亲的苦衷。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躲避三叔,是为了保护家族的安宁和你自己的未来。”
袁昊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问,但他知道父亲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在这复杂的家族关系中,他只能选择相信父亲,等待自己长大那一天,去揭开这个谜团。
袁术对自己的追击尚未停止,心中那份忧虑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他不可掉以轻心。
在这风声鹤唳的局势下,袁绍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有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才能确保自身安全。
袁绍在策划北上的路线时,心中早已勾勒出一条清晰的路径。他打算沿着黄河以北的官道,一路向北行进,穿过地势险要的轘辕关,这是通往洛阳的必经之地。
轘辕关,以其雄伟的关隘和坚固的防御,成为了北方的重要门户,也是袁绍北上计划中的关键一步。
在袁绍的设想中,一旦通过了轘辕关,便意味着他踏入了洛阳地界。那里虽然繁华,但他并无心停留,因为他的目标是更远的冀州渤海郡。他计划在洛阳稍作休整,便直奔孟津渡口。孟津,这个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黄河上重要的渡口之一,对于急于北上的袁绍来说,这里是前往渤海郡的最佳起点。
在孟津渡口,袁绍打算搭乘一艘货船,顺流而下,沿着黄河水道前往冀州。黄河之水浩浩荡荡,船行水上,既可以避免陆路上的种种风险,又能节省脚力,对于急于脱身的袁绍来说,这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袁绍心中盘算着,一旦登船,便可以暂时放松警惕,任凭河风拂面,静待船只将他与追兵的距离逐渐拉大。在船上,他可以闭目养神,思考未来在渤海郡的发展大计,同时,也能更好地观察沿岸地形,为日后可能的军事行动做好准备。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星星逐渐闪烁,袁绍带领着儿子袁昊,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城中驿站。
此时,天色已黑,街道上的行人稀少,两旁的店铺纷纷打烊。
在汝南、颍川一带,黄巾贼寇横行,有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恶贼时常拦路抢劫,因此他并未选择在夜间赶路。
驿站的木门吱呀作响,檐角风灯在暮色中晃出一圈昏黄。袁绍甩着马鞭大步踏入前厅,猩红大氅扫过青砖地面,惊起几片未扫净的槐叶。
“主公。”逢纪从廊柱阴影里转出,手中茶盏白雾袅袅,
“荀氏门庭可还高峻?”他特意将“高峻”二字咬得绵长,眼尾扫过袁绍沾着尘土的鹿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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