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沉的午后,一封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落在了洛阳城内河南尹府邸的案几之上。打开信封的瞬间,袁术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渤海郡?东光县令被杀?”他猛地站起身来,案几上的茶盏被他重重一拍,水溅四溢。
作为河南尹,他一直试图在朝廷中维持袁氏家族的体面与威望,可这个消息无疑是一记重锤,击碎了他维系的一切表象。
袁术的大手死死攥住书案边缘的雕花木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书房里燃着的檀香此刻显得格外刺鼻,缭绕的烟雾中,他深邃的眼窝里燃起一团愤怒的火焰。
“这个逆子!”他猛地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仿佛敲击着每个人的心鼓。窗外的天色渐暗,乌云低垂,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本初小儿当真可恶!!”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意味,“他在渤海郡横行霸道也就罢了,居然连东光县令都敢动?!”
“东光县令...竟敢擅自处决?”袁术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又竭力压制着内心的狂澜。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这么胡来!”他猛地一拍案几,茶盏里的清水溅出,在砚台旁晕开一片水渍。
“叔父那边可有回应?”他转头厉声问道。侍立一旁的家丁慌忙跪下:“回禀公子,袁大人并未置喙......”
“废物!”袁术一脚踢在案几上,木制的家具应声而裂,茶具碎了一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书房内的侍从吓得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都知道,此刻最好不要打扰主公。自从继承父亲的爵位成为河南尹以来,袁术的脾气就愈发暴躁难测。
“来人!”袁术突然转身,声如雷霆,“备马!我要去洛阳!”
侍从们忙不迭地应声而去。袁术在原地踱步,脚步声重重地敲击着地面。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这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这口气,我袁术绝不能咽下!”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书房外传来侍从的脚步声,袁术猛地转过身,厉声喝道:“进来!”
一名侍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躬身禀报道:“大人,马匹已经备好。”
袁术快马加鞭,一路向洛阳疾驰。沿途的驿站纷纷为他让路,士兵们看到这位河南尹的旗帜都不敢怠慢。马蹄声在官道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洛阳城外,守城的士卒远远望见袁术的旗帜,立刻放下吊桥放行。袁术纵马进城,径直朝着袁隗府邸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百姓看到这位威名赫赫的河南尹如此匆匆而来,无不侧目相视。
袁隗的府邸位于洛阳城南,占地广阔,气派非凡。袁术在门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家丁见是他到来,连忙上前接过缰绳。袁术也不理会他们,大步流星地往府邸深处走去。
“又是什么风把公路吹来了?"袁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当他看到袁术满面怒容地走进来时,老人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叔父!”袁术一进门就跪下行礼,语气焦急:“侄儿有要事相商......”
“坐。”袁隗放下手中的笔,示意袁术坐下。
但袁术就像没听见似的,直接走到案几前:“叔父可知渤海郡发生了何事?”
袁隗点点头:“听说你那位侄儿在渤海郡整肃吏治,杀了几个不法官员?”
“哼!”袁术冷笑一声,将那封密信拍在桌上,“这就是整肃吏治?他连县令都不放在眼里,说杀就杀!这分明是在向朝廷示威!”
袁隗伸手捡起信纸细细阅读,眉头渐渐皱起:“看来事情确实有些过了...不过绍儿也是为了树立威望...”
“树立威望?”袁术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提高了八度,“他在树谁的威望?是树他自己还是树我们袁氏一门?”
“公路,你这是何苦来哉?”
“叔父!”袁术冲上前,语气激动,“侄儿此来是想问清楚,您为何纵容袁绍胡作非为?他擅自斩杀东光县令,这是目无法纪!您身为太傅,难道不该管一管吗?”
袁隗沉默片刻,叹道:“绍儿做事素来果敢,我也曾劝过他几次。但他性子刚烈,旁人说不进话去。况且……东光县令确有失职之处。”
“什么失职之处?”袁术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罢了!他若真的失职,自有律法处置。
“况且,渤海郡官员每年岁末都有钱银送到汝南老家,他倒好,竟在冀州搞什么“清吏治、绝私贡”!”声调陡然拔高,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这是要断我袁氏百年财路啊!”
“四世三公的体面还要不要了?”他突然逼近袁隗,宽袖扫翻砚台也浑不在意。
“现在各州郡谁不知晓,逢年过节往袁氏车马送金帛才是正途。他这么一闹,天下人怕要以为我袁氏失了掌控!往后谁还会往汝南送钱?谁还肯为我们养门生故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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