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卉一愣:“爸,你没事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至于冷永康怎么知道她在这里或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的?
不用问,他一定跑去机械厂找过她了。
“没事我能打电话给你?我钱又不是多得闹得慌!”
冷永康的声音裹着不耐烦在耳边炸开。
“哟,冷永康同志,你吃火药啦!跟我说说看,是你二婚媳妇不准你上床,还是继子又惹你生气了?以至于你把气往我这里撒!”冷卉也阴阳怪气起来。
人生在世,生活不顺心常有。但冷永康不该将这气朝她撒。
她又不是他的出气筒!
冷永康听到冷卉不客气的语气,瞬间回过神来,缓和语气说道:“卉卉啊,爸不是朝你撒气,实在是你那话问得欠水平,我没事能给你打电话吗?不用问,打电话给你肯定是有事找你。”
“废话哪那么多?”冷卉懒得废话,直接问道:“那就言归正传,说吧,找我什么事?”
对面沉默了两秒,冷永康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脾气才说起正事。
“你奶住院了。”
“她住院就住院呗,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冷卉不上套。
“你就不问问你奶怎么住院了?也不关心关心她得了啥病?”
冷永康略带指责的声音传来,冷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是我奶没错,但你别忘了,我现在跟了我妈。且我也不在A市,她住院我也爱莫能助。”
“话虽如此,但她终归是你奶,你得知她住院就没想过回来看看她?”
“没时间,也赶不回去。”冷卉似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冷永康同志,我出差这两个月,你的抚养费还没给我吧。要不,你去邮电局给我寄过来?”
“冷卉,你丧良心!”冷永康被气得有点口不择言,“你如今参加工作了,还想着让我给你抚养费。你就没想过关心关心我,你奶住院钱够不够,家里怎样?”
“钱够不够不是我该关心的,老太太她有两个儿子,难不成她儿子和孙子都死绝了?要我这个孙女来赡养她。”
冷卉嘴角挂起嘲讽的弧度,话说的够气人。
电话那头的冷永康气得脑瓜嗡嗡的,急促的喘息声穿透话筒传了过来。
“冷卉,从这件事我算看出来了,你根本就靠不住。以后养老靠你,我想我已经可以预料到只有睡桥洞的下场了。以后我抚养费不会再给你,不是爸无情,而是现在家里负担真的很重。”
声音顿了顿又响了起来,“我一个月就那点钱,家里过几个月马上又要多一个毛孩子,现在你奶又住院,我每天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还有,你奶这次住院是因为摔了一跤,腿摔断了,要做手术。钱还差一半,你帮爸想想办法?就当是爸向你借的。”
“我刚上班几个月,哪来的钱?”冷卉脸冷了下来,“你打电话给我,无非就是想让我从我妈那里拿钱。只是冷永康同志,你现在和我妈已经离婚,你哪来的脸把算盘珠子崩她脸上去了?”
“要我说,你妈年纪一大把,活这么久早赚了,有钱就治,没钱就认命。当初我妈受伤,她可做的很绝,宁愿看着我妈死,也不愿意出钱。”
“难道你真愿意看到你奶瘫在床上,见死不救?那可是你奶!”冷永康的怒吼震得听筒嗡嗡作响,“冷家这些年算是白养你了?”
“那还是你妈呢!你有钱就给她治,没钱就拉回去。别在我面前耍家长的威风,我不吃这一套!”
说着,怒气冲冲“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什么人呀?
没本事尽孝,来找她发火,她可不是他的出气筒。
冷卉死死咬住下唇,明明不该为冷家人的遭遇揪心,可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却真实可怕,像有团浸透冷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堵在喉咙口。
冷卉归根究底,认为是受原主的情绪影响。
冷永康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在邮电局他又不好发火。
结果回到家,桌上摆着的就是杂粮粥和咸菜,简单的饭食就如点燃火药桶的火星。
“怎么又是粥和咸菜!”
他青筋暴起,猛地一脚踹倒桌边的长条凳。
木质凳子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正在一旁玩耍的小军吓得脸色煞白,“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你发什么疯?!”张大妞的惊呼声里带着愤怒。
冷永康手指着桌上清汤寡水,喉间爆发压抑已久的怒吼:“天天就吃这些东西,我他妈是世俗的凡夫俗子,不是庙里的得道高僧,顿顿清汤寡水,嘴里能淡出鸟来了!”
张大妞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要心惊肉跳地忍受冷永康的怒火,“家里就这条件,你想吃好点,你们兄弟俩多交伙食费,没钱还要吃得好,你想得倒美,吃屁你吃不吃!”
“粗俗!”冷永康额头青筋暴起,被小军的哭声弄得心烦意躁:“以前家里也是这么多伙食费,为什么以前够,现在不够,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你把家里的伙食费填进了这个拖油瓶的嘴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