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眼突然灼痛。
玉琮视野中,七根青铜柱变成透明的频率图谱。每具蜡尸都是个信号放大器,将1958年至今的
第三节 频段轮回
随身听的磁带突然绞带,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刺痛耳膜。顾瞎子的虚影在血雾中扭曲,右眼的玉琮射出青光,直刺我的眉心。
“低头!”老周抡起搪瓷缸砸来。
铝缸子撞上光束的瞬间,“703”的钢印突然发红发烫,将青光折射到祭坛穹顶。玉琮的十二节纹路如活蛇般扭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频率图谱——92.4MHz的波纹正与北斗卫星的反射波共振!
我的骨瓷右手突然失控,五指如刀般插入胸腔。没有痛感,只有冰凉的金属触感在血管里蔓延。指尖触到跳动的异物——那颗被植入的青铜心脏表面,赫然刻着1958年《少年科学画报》的创刊号封面!
“接着!”老周甩来根缠着铜丝的麻绳,“拴在青铜枝上!”
三星堆的青铜枝插入心脏的刹那,整座祭坛的地面轰然塌陷。我们坠入个巨大的地下空腔,下方三百米处,那株贯穿地幔的青铜树正舒展枝桠。树根缠绕着七口青铜棺,棺盖上分别刻着七个年代的杂志封面。
九十年代的棺椁突然炸裂。
裹着牛仔服的尸体浮到半空,右手断指处射出青铜丝,直插我的太阳穴。记忆如洪水般涌入——1998年的雨夜,这盗墓贼在岐山地宫切开无名指,将血抹在青铜镜上......镜中映出的正是此刻的场景!
“频率校准完成。”顾瞎子的虚影突然实体化,蜡化的手指向北斗七星,“该收网了。”
七口青铜棺同时开启。每具棺内都躺着具骨瓷化的尸体,双手捧着不同年代的杂志:1958年的创刊号、1985年7月刊、2010年太空特辑......他们的喉咙突然振动,发出92.4MHz的共鸣音。
我的右眼突然看穿时间。
1958年的实验室里,父亲将青铜纳米颗粒注入婴儿的囟门;
1985年的雨夜,顾瞎子用玉琮替换我的右眼;
2010年的发射场,七个穿防护服的人将截肢的青铜臂送入太空......
所有记忆的终点都指向此刻——我站在青铜树顶端的平台上,脚下是沸腾的岩浆湖,头顶是穿透地层的北斗光束。老周在下方嘶吼,声音被电磁杂音撕成碎片。
骨瓷化的右手突然自主行动。
它撕开胸腔,掏出那颗跳动的青铜心脏,狠狠按进树干的凹槽。树身剧烈震颤,枝桠上的青铜叶纷纷脱落,每片叶子都是微缩的《少年科学画报》封面。叶片落入岩浆,烧融成青黑色的雾气,在空中重组成顾瞎子的脸。
“时辰到了。”他的声音带着青铜器共振的嗡鸣,“该让器物呼吸了。”
北斗七星的光束突然转向,聚焦在我的骨瓷右手。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青铜色的骨骼——那些骨头上刻满星图,长江七大遗址的位置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祭坛废墟中突然升起七面青铜镜。
每面镜子都映出我不同年代的样貌:五岁、十五岁、二十五岁......直到此刻半人半器的怪物。镜面同时炸裂,碎片化作无数青铜雀,叼着杂志残页飞向北斗卫星。
地心传来沉闷的轰鸣。
青铜树的根系突然收缩,将我们抛向地面。在失重的瞬间,我瞥见长江入海口升起一座青铜碑,碑文是无数张《少年科学画报》熔铸的星图。
老周抓住我的残破衣领,在狂风中嘶吼:“抓紧!要着陆了——”
我们重重摔在江滩上。东方泛白,晨曦中隐约可见北斗七星的位置闪烁着青铜色的光晕。我的右眼突然失去玉琮的视野,只剩下火辣辣的剧痛——
和掌心多出的青铜钥匙,齿痕正好吻合岐山地宫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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