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的纹身——北斗七星图案的辅星位置,纹着个青铜鼎!他从裤兜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七枚骨瓷指套:"你爹临死前托我保管的......戴上!"
指套接触皮肤的刹那,江心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一具青铜棺逆流而上,棺盖的2010年杂志封面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老式电视机的显像管。屏幕闪了闪,播出一段监控录像:婴儿啼哭的产房里,护士用青铜刀切开新生儿右手无名指,将血抹在玉琮表面......
"那是你!"老周的铲柄戳向屏幕,"1985年7月15日凌晨三点十五分!"
江水突然沸腾,青铜棺竖起棺身。我们脚下的混凝土彻底软化,化作粘稠的青铜浆。线虫群扑来的瞬间,老周把最后半壶二锅头泼向江面,酒液遇水即燃,烧出一条青火通道。
"跳船!"他指向江心浮起的朽木——那根本不是木头,而是裹着水藻的青铜树枝!
第三节 浮棺锁江
“抓紧船帮!”老周一脚踹开扑来的青铜线虫,腐烂的船板“咔嚓”裂开豁口。我死死扒住翘起的龙骨,江水顺着裤管倒灌进来,刺骨的寒意中混着金属腥气。
青铜棺已经竖成九十度,棺盖上的2010年杂志封面正在融化。显像管屏幕突然爆出雪花,画面闪回到岐山地宫——二十岁的我跪在血手印前,右手无名指被青铜刀齐根切断,血喷在玉琮第十二节纹路上。
“你早就是钥匙了!”老周扯着嗓子吼,江风撕碎他的声音,“插进锁眼!”
青铜枝从掌心暴长,骨瓷化的右手不受控地捅向棺内电视机。指尖插入显像管的刹那,整段江面突然静止。雨滴凝在半空,浪头定格成青黑色的冰雕,连扑到眼前的线虫都僵成金属丝。
“滋......北斗天权......频率校准......”
父亲的声音从电视机喇叭炸出,伴随强烈的电磁干扰。凝固的江面下,七根青铜柱缓缓升起,每根柱顶的航天工程师尸体突然转头,骨瓷化的右手同时指向我。他们的喉咙振动,发出92.4MHz的共鸣音,震得我右眼的玉琮渗出黑血。
青铜棺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棺材板内侧刻满星图,长江七大遗址的位置嵌着骨瓷眼球——正是岐山地宫墙上缺失的那七颗!我的断指伤口突然发烫,血珠逆流飘向星图,在天权位凝成一颗血红色的辅星。
“快看江底!”老周突然把探照灯压进水里。
光束穿透浑浊的江水,照出江床上躺着的青铜神树残件——和三星堆三号坑出土的一模一样!但这一株的根系缠绕着七具青铜棺,棺盖上分别刻着“1985”“1999”“2010”等年份。最老的那具突然开棺,顾瞎子的蜡尸浮出,右眼的玉琮正在疯狂旋转。
“时辰到了......”蜡尸的声带摩擦出金属音,“让青铜醒过来......”
北斗七星的光束突然实体化,七道青铜色光柱刺破云层,精准击中江中的神树残件。树身剧烈震颤,枝条间结出《少年科学画报》的果实,每本杂志都在渗出青黑色黏液。
我的骨瓷右手突然炸裂。
碎片在空中重组,拼成一把青铜钥匙,齿痕与岐山地宫的血手印严丝合缝。老周抡起船桨砸向江面,朽木炸裂处露出个锁眼——正是良渚玉琮第十二节的剖面图!
“插!”
钥匙入孔的瞬间,江水倒卷上天。被金属化的芦苇丛集体爆开,每根芦苇芯都射出一枚青铜钉,钉身上刻着失踪者的生辰八字。江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整条长江开始改道——不是水流转向,而是江床在青铜根系拉扯下扭曲变形!
顾瞎子的蜡尸突然裂开,露出体内精密的青铜齿轮组。他腹腔里藏着的红灯牌收音机自动播放:“......青铜不是死物......它们在等北斗归位......”
江水突然恢复流动。
雨滴砸在脸上,带着浓重的铜锈味。浮棺沉入江心前,我瞥见棺内电视机最后闪过的画面——同步轨道上的青铜枝正在舒展,枝头挂着的七本杂志封面渗出鲜血,在太空中凝成新的星图。
老周瘫在船底,搪瓷缸滚到脚边:“完犊子了......这玩意要顺着长江脉爬遍全国......”
东方泛起鱼肚白,晨曦中传来悠长的汽笛声。一艘挖沙船正驶向江心,船身印着“三星堆遗址保护中心”——他们永远赶不上青铜醒来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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