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的夜空被染成诡异的蓝紫色,归处星的光芒在这里强烈到能投下人影。张涛踩着滚烫的沙子,看着前方那座半埋在沙丘中的黑色金字塔——非洲纹印遗址。更令人不安的是塔前站着的人影:一个不会超过十六岁的少女,她金属质感的脊椎在星光下清晰可见,怀里抱着个发光的婴儿。
"第七位管理员,"林萱的机械眼罩自动对焦,"萨菲亚,基因档案显示她今年应该...七十八岁。"
少女抬头看向考察队,眼睛和Alex一样布满数据流纹路。当她开口时,声音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苍老:"你们迟到了太久,久到我的孩子都老了。"
她怀中的婴儿突然发出蓝光,投影出一段画面:1958年的煤矿医院,年轻的萨菲亚正将一块青铜片递给王振邦,而病床上的婴儿姜凡发出啼哭。
"不可能..."姜凡的机械臂剧烈震动,"时间对不上..."
萨菲亚的脊椎突然伸长,像活物般插入沙地。整个沙漠开始颤抖,黑金字塔表面的沙粒瀑布般滑落,露出上面刻满的纹印——每一个都是心形轮廓内嵌不同符号。
"情感纹印,"她抚摸着怀中的婴儿,"真正的控制界面。"
婴儿突然啼哭起来,那声音让所有人的骨髓发冷——不是人类婴儿的哭声,而是某种古老机械的启动音。更可怕的是,陈希的蓝血样本全部涌向容器边缘,形成DNA比对图谱。
"上帝啊..."陈希的声音变调了,"这孩子...和我们所有人都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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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搭建的量子帐篷内,婴儿被放在中央的分析台上,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萨菲亚站在一旁,脊椎连接着主控电脑,正在解码婴儿体内存储的数据。
"不是人类,"姜凡的机械臂扫描结果显示,"是记忆容器。"
张涛注意到婴儿的瞳孔——和Alex一样的数据流纹路,只是更加原始。更令人不安的是,当它看向姜凡时,机械臂的核心结晶突然播放了一段被加密的录音:
"1958年4月4日,植入手术成功。"是王振邦年轻的声音,"载体状态稳定,但蓝血融合度只有47%。需要下一代继续培育..."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电磁干扰切断。婴儿转向陈希,后者蓝血容器中的液体突然结晶,形成一朵小花形状。
"我的蓝血..."陈希颤抖着触碰那朵花,"它认识我的蓝血!"
萨菲亚的脊椎发出电流声:"因为它喝过你的曾祖父的血。"她调出一段基因图谱,"你们以为蓝血是意外?是陈家在青铜时代就开始的基因工程。"
全息画面切换到六千年前的场景:一群巫师围坐青铜井边,其中一人正将蓝色液体喂给婴儿——那个婴儿的基因标记与陈希完全吻合。
"我们四家..."薛珅的龙炎纹身自动激活,显示出家族谱系,"都是被选中的血脉?"
萨菲亚摇头,婴儿突然投影出新画面:现代实验室里,无数试管培养着相同基因的胚胎。而操作者转过身——是半透明的吴铭。
"不是选中,是创造。"萨菲亚抚摸婴儿的脸颊,"人类只是载体,记忆才是目的。"
帐篷外突然狂风大作,归处星的光芒穿透帆布,在婴儿身上投下九个光斑。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光斑自动排列成北斗九星的形状,而婴儿的皮肤开始透明化,露出内部蓝色的能量流动。
"记忆脉冲即将抵达,"萨菲亚的脊椎与婴儿连接,"需要九位管理员的血液激活最终协议。"
Alex突然走向婴儿,右手戒指发出共鸣:"不只需要血液...需要情感密钥。"
婴儿的哭声突然变成一段旋律——张涛瞬间认出那是陈希经常哼唱的蓝调口琴曲。更精确地说,是他们婚礼上陈希即兴演奏的那首。
"情感频率..."姜凡的机械臂显示出声波图,"与婚礼当天的记录完全吻合。"
陈希的脸色变得惨白:"所以这一切...连我们的感情都是程序的一部分?"
萨菲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皮肤开始出现皱纹,仿佛正在快速老化。"程序?"她苦笑,"你们才是程序员。我们只是...草稿纸。"
她的脊椎突然断开连接,整个人像沙雕般开始崩塌。在完全消散前,她把婴儿塞给Alex:"她需要听到摇篮曲...真正的那个。"
婴儿在Alex怀中安静下来,眼睛直视着姜凡。机械臂的核心结晶不受控制地弹出一个加密文件——1958年4月4日23:47分的录音:
一个女人哼唱着摇篮曲,偶尔夹杂着抽泣。在歌曲结束时,她轻声说:"原谅妈妈,小凡。这块青铜会让你忘记我,但会记住爱本身..."
姜凡像被雷击般僵在原地。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母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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