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门的冬至祭台刚摆上三牲,楚昭便被一阵刺骨的阴寒惊醒。腕间的共生纹在雪光中泛着青白,竟在窗纸上投出《周易》“地雷复”卦象——上坤下震,一阳初生,却被重重阴云笼罩。她掀开窗帘,只见后山的镜渊结着罕见的七彩冰层,冰下隐约浮动着血莲教的十二面招魂幡。
“晨雾镇的冬至祭祖大典出了怪事。”林深抱着半卷冻裂的《幽冥志》推门而入,书页间夹着片融化的冰晶,上面竟印着初代教主的掌纹,“七十二座祖坟昨夜集体塌陷,棺中尸骨摆出‘血莲绽放’的阵型,而守墓人皆昏迷不醒,掌心刻着‘冬至归位’。”
曼陀罗顶着一头霜雪从屋顶翻下,手机屏幕上是她偷拍的幽冥直播:黄泉路的孟婆亭前,十二名血莲教旧部正在堆砌“往生塔”,每一层都嵌着现世之人的生辰八字。“家人们!冬至阳气最弱,他们要借祭祖之名开阴阳通道!”她突然指着楚昭的玉佩,“小师姐,你的血莲玉佩在发烫!”
清音阁主抱着改良的编钟匆匆赶来,钟体上刻着从镜渊双生镜拓印的符文:“冬至一阳生,本是阴阳转换之机,却被血莲教用来行‘逆生之术’——用现世祖先的骸骨,复活幽冥的初代魔将。”她敲击编钟,竟发出破音,钟锤上凝结的霜花化作血莲形状,“《周礼》记载的冬至祭地只之礼,正在被篡改成召唤邪祟的邪典。”
楚昭抚过玉佩,残魂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却不是初代教主,而是血莲圣女的声音:“去城隍庙找《地只图》,当年我用经血在图上标记了十二处阴脉节点……”虚影消散时,玉佩表面竟浮现出曼陀罗花与菊花交织的图案——正是二十世纪血莲教与玄清门共同的图腾。
城隍庙的地宫深处,楚昭在积灰的《地只图》上找到十二处红点,每处都对应着现世的祖坟所在,而中心红点正是玄清门的镜渊。更震撼的是,图上用金粉写着:“冬至逆生,需以双生镜为引,以转世者的情魄为祭——”
“不好!镜渊的七彩冰是十二招魂幡的阵眼!”林深突然指向镜渊方向,冰层正在崩裂,十二道黑影破冰而出,正是千年前被初代教主封印的十二魔将,他们的胸口都嵌着半枚血莲教的“逆生印”。
四人赶到镜渊时,冰面已化作血色湖泊,十二魔将正围绕着中央的祭台旋转,祭台上摆着初代教主与血莲圣女的虚像,虚像手中捧着的,竟是楚昭与林深的共生纹拓片。九护法的身影站在祭台后方,手中握着从孟婆亭偷来的“往生碗”,碗中盛着现世七十二座祖坟的骨灰。
“欢迎来到冬至归位大典。”九护法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她的额间已裂开第三只眼,瞳孔里倒映着幽冥黄泉路正在崩塌的景象,“初代教主当年用我们的魂魄封印魔将,现在该由你们的情魄来偿还了——当十二魔将归位,阴阳两界都将臣服于血莲教!”
楚昭感觉呼吸困难,共生纹正在被祭台疯狂抽取力量,而林深的脸色瞬间苍白,掌心的金血滴在雪地上,竟凝结成血莲形状。她突然想起残卷中被烧毁的一页:“逆生之术,需斩尽转世者的情丝,方能让魔将获得永生。”
“师兄,还记得我们在重阳峰顶刻下的誓言吗?”楚昭强撑着挥剑,却被魔将的黑雾弹开,“‘情丝不断,阴阳不逆’——这才是初代教主留下的真正封印。”
林深突然露出苦笑,他的眼中闪过二十世轮回的记忆碎片:每一世冬至,他都会在镜渊前为楚昭堆砌雪人;每一世冬至,她都会为他缝制新的护腕。这些记忆突然化作实质的光带,缠绕在十二魔将身上,竟让他们的动作迟滞半分。
“用记忆对抗魔将!”清音阁主敲响编钟,钟声里混入玄清门的《安魂曲》,“他们的力量来自现世的阴邪执念,而你们的情魄,是最纯粹的阳刚之气!”
曼陀罗趁机将五毒粉混入往生碗,却见骨灰遇毒反而沸腾,化作十二道黑蛇扑向楚昭。千钧一发之际,林深突然挡在她身前,共生纹竟分裂成两半,一半金光护体,一半黑气缠身——他正在用自己的魂魄,为她争取破阵的时间。
“以我玄清门第十八代弟子之名,启双生镜!”楚昭掏出镜渊中取回的双生镜,镜中突然映出初代教主与圣女的真容,他们的掌心同样有着分裂的共生纹,“原来我们的轮回,就是他们设下的最后一道封印!”
双生镜发出刺目金光,十二魔将的身影开始透明,而九护法的第三只眼被镜光灼瞎,发出凄厉的惨叫。祭台上的虚像渐渐消散,露出底下的石碑,上面刻着初代教主的临终遗言:“十二魔将,本是我与圣女的情魄所化。若后世有人能以真心破之,阴阳两界便可永享太平。”
当最后一道魔影消散时,镜渊的血水重新结冰,却浮现出清晰的《周易》卦象——水火既济,阴阳调和。楚昭扶着虚弱的林深,发现他腕间的共生纹已恢复双色,却多了十二道细小的金环,正是十二魔将留下的净化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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