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砸在市立医院太平间玻璃窗上,周绾盯着值班表上“林夜”二字,钢笔尖悬在“今日值班”栏迟迟落不下去。老护士临走前塞给她的栀子花香囊还在颤抖——那根本不是香囊,而是用太平间裹尸布缝制的驱邪符,线头里缠着三根银针。
“别填那个空白,也别接凌晨三点的电话。”老护士的声音混着雨声在走廊回荡,“五年前填过这个名字的人,第二天都成了停尸柜里的冻肉。”
此刻周绾的机械义肢突然发烫,锁骨处的钢笔芯片刺进皮肤。这是姐姐周晴失踪前寄给她的生日礼物,说是“能保平安的量子玩具”,可自打三天前顶替失踪护士值班,这支钢笔就开始在凌晨三点自主书写——写满太平间值班表上从未出现的名字。
“叮——”
停尸柜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擦柜门。周绾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控屏幕显示所有停尸柜都亮着绿灯,但第八排第七号柜的电子锁却突然泛起红光。那是林夜失踪前使用的储物柜,柜门缝隙正渗出淡粉色液体,在地面拼出取款单上的血指纹图案。
陈默推开太平间铁门时,警用手电的光束正照在周绾苍白的脸上。她跪在第八排第七号柜前,手里攥着张被血浸透的取款单,死者姓名栏赫然写着“林振国”——正是今早在城南河道发现的溺亡老人。
“周医生,解释下为什么你的指纹和死者取款单上的血迹DNA完全吻合?”陈默将物证袋拍在值班台上,塑料膜里凝固的血指印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在单据背面浮现出微型保险合同条款。
周绾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地抽搐,钢笔芯片在皮肤下投射出全息影像:溺亡老人林振国三个月前购买了五千万意外险,受益人正是其子林深。而监控显示,林深在父亲溺亡前夜,曾带着保温桶进入养老院307室——那里住着位胃癌晚期的老人,而那位老人,正是林振国取款单上最后一位取款人。
“这不是普通的保险诈骗。”周绾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机械手指刺入他袖口,“你看这些血指纹的排列方式,像不像……”
太平间顶灯突然爆裂。
黑暗中传来钢笔划过金属的刺响,等备用电源亮起时,值班表上的“林夜”二字已被鲜血染透,而周绾的机械义肢正握着钢笔,在墙上书写保险合同的加密条款。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条款里藏着摩斯密码,破译后竟是林夜失踪前夜发给警方的加密邮件:
“他们在用克隆技术制造完美受害者,所有意外死亡都是基因锁定的献祭仪式。”
城南养老院307室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林深正用棉签给胃癌老人擦拭嘴角,听见推门声时,他握着棉签的手突然发力,将整支棉签捅进了老人鼻腔。
“周医生怎么有空来探望我爸的病友?”林深笑着抽出带血的棉签,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保险合同,“听说您对太平间怪谈很感兴趣?要不要看看我父亲溺亡前夜的监控?”
他调出手机视频的瞬间,周绾的机械义肢突然暴起,钢笔芯片射出激光束在墙上拼出全息影像:画面里林深正将某种蓝色液体注入老人输液袋,而老人手腕上的住院手环显示,他本该在三天前就因器官衰竭死亡。
“这是第七个了。”周绾的声线突然变成双重叠音,锁骨处的钢笔开始渗出黑色墨水,“用绝症患者做克隆体母本,等他们自然死亡后激活基因锁,制造出完美契合保险条款的‘意外’——张超教授,您教的学生真是青出于蓝啊。”
林深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身后突然传来轮椅滚动声,胃癌老人竟自己转动轮椅转向周绾,嘴角还挂着林深方才喂食的流食残渣:“小周医生认错人了,深儿上个月就因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了。倒是您,今天凌晨三点没接到那个神秘电话吗?”
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窗外,养老院后山方向正腾起冲天火光。周绾的机械义肢突然失控,钢笔芯片在她脖颈划出血痕——那是姐姐周晴失踪前最后的定位信号,而信号源此刻正在火场中心闪烁。
火场中的实验室如同被掀开天灵盖的颅骨。周绾在烧焦的服务器里找到半本《克隆体伦理白皮书》,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张太平间值班表,五年前失踪的林夜的名字旁,用红笔圈着“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
“原来林夜不是失踪,是成了你们第一批克隆体的母本。”周绾的机械义肢突然迸发电流,将值班表钉在墙上,“用执念体做基因锚点,难怪每次我填写空白名字都会触发时空回溯——你们根本就是把我姐姐困在了值班表里!”
陈默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在地面擦出火星,点燃了实验室的乙醚罐。爆炸气浪掀翻周绾时,她看见无数个“自己”从火光中走出——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份的市立医院白大褂,锁骨处都插着支钢笔。
“我们是周晴的执念残影。”克隆体们的声音重叠成姐姐的声线,“张超用我的基因链制造了七百个‘清除程序’,每个程序都对应着一份被篡改的死亡证明。而你,L007.5号残次品,是我们最后的时空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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