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敢劫色,一个敢赊账。雪骨缠,蛇鳞刻,相思毒入骨,不死不算清。
宴请结束,廊外曲池倒映着屋宇的轮廓,朝瑶的雪色衣袂在月色中时隐时现。
忽然疾风掠过,朝瑶坦然步入前方结界。一袭黑衣巫袍的萤夏与她相对而站。
“我需要更多力量。”一颗鸽血色的琉璃珠出现在萤夏手中时,立刻飞向朝瑶。
“你承受不住太多的力量。”话音落下时,萤夏体内忽然灌入汹涌力量。
“萤夏,你是为了炼成锁魂血髓珠?还是满足杀意?”血色琉璃珠在朝瑶手中宛如鸵鸟蛋般大小。仿若刚才嘴上嫌弃,又在做自杀式投喂的人不是自己。
“不管如何,你喜闻乐见。”锁魂血髓珠里的魂体如蜉蝣,作奸犯科、寻衅滋事、为非作歹之人,身躯连同三魂七魄都被困在血髓珠。
已死的无主孤魂,怨魂、皆随着她的到访而被吞噬。
“你要的从来不是答案,是亲手把囚笼变成自己的棺椁。”萤夏讽刺的笑充满悲凉。
万魂铸基石,这些被血髓珠淬炼的魂魄,会成为新轮回的基石,就像用罪人的骨血铺就救世之路,珠子里的魂魄能量能修改必死之人的命运,相当于暴力修改因果律。
她和朝瑶互为前世今生,枕边人以为朝瑶是犯困嗜睡,灵脉反噬,其实是珠子内部的无间狱正在上演魂魄撕裂,她为自己准备的练习场,提前适应死亡痛苦。
就像提前服用毒药产生抗性。
“呵呵.....”朝瑶轻笑几声,目光淡淡看向当初小夭院落,为她准备的东西,没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萤夏,累不累?”朝瑶举步走向萤夏,伸手摘下她的面具,形貌昳丽。这张脸她曾用过一辈子,最后一点点皮焦肉烂、骨枯形销、骸骨支离?。
萤夏看见朝瑶双眸似有火焰燃起,不由得倒退几步,死时真的好痛,那种痛苦过去千年依旧记忆犹新。
先是布料烧着的糊味,接着皮肤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穿。能听到自己尖叫,但声音很快被火焰的呼啸盖过。手指最先感到剧痛,仿佛有人用铁钳挨个撬开指甲。
疼痛突然减弱了,能闻到烤肉的味道,那是自己的胳膊在冒油。眼皮粘在一起,看不见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像煮熟的虾。腿骨自己折断了,像核桃被砸碎。想挣扎,但手臂早成了焦黑的棍子,一碰就碎。肚子像装满沸水一样鼓胀,心脏还在跳,但每跳一次,胸口的烂肉就溅出更多血渣。
意识不是慢慢消失,像是有人吹灭黑暗中唯一的灯火,最后一刻,奇怪的是居然觉得冷。
朝瑶对萤夏眼中的恐惧置若罔闻,仿佛她不曾经历般,死过太多次,麻木了,萤夏却只有那一世和这一世她赋予的记忆。“萤夏,累了就去杀虫子,我得搂媳妇。”
日子太苦,及时行乐啊!
萤夏.......她怎么觉得朝瑶性子中有点狗狗祟祟,有时候真不想承认她和她互为一体的事情。
朝瑶走出结界,蜷缩在袖袍里的手指微微发颤,分裂神魂的剧痛确实刺激。
她体内的力量若失衡,失控时无人能阻止。她把部分力量转移给萤夏,相当于把核弹拆成两个中子弹。
萤夏也是她分割出的神识,又剥离部分本源力量与萤夏,摧毁萤夏间接能削弱她。
人生五味杂陈,她想将每种滋味尝到极致。
看见那人走来时,相柳的双眸盛满月光,倾泻而下。那人仿佛心有所感,抬头望向楼阁窗边,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烛火下玱玹逐字逐句审视着绢布所写,情报比刀剑更致命,尤其是那些他们自己都忘了的丑事。
虽然这上面没有写丑事,但那日在朝堂,众人皆知朝瑶知晓氏族权贵不能说的丑事。
那这份上面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是他们以为有。
十米绢布如同悬顶之剑,让各氏族在文武榜争议中立即闭嘴。祸水东引,这下各方势力不得不紧盯他而非继续围攻她。
她做恶人收集证据,他只需优雅地选择何时落下铡刀,她给了他一份制衡筹码。
提起朱砂笔,在几个罪行不轻不重的中原与西炎官员上圈红,杂枝太多,修剪一番还能杀鸡儆猴。
至于........
玱玹目光落在其余人,要不拿诚意功劳来取罪证销毁,要不这把悬剑待时机成熟斩断脖颈。
第二日朝堂,玱玹公开处置几位官员,罪名、证据、核实、一应俱全。
玱玹目光扫过最前方,原本该她所站的位置,空空荡荡。“大亚今日为何没来上朝?”
近侍立即答道:“大亚五更派人请告,昨夜晚宴结束在府邸误食毒物,身体不适。”
玱玹...........“嗯。”起不来还是真中毒?
五王、七王、辰荣熠等人..........荒谬。
“这次考官,可有卿家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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