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郎绝非庸人,弄不好这是个陷阱。”
边将转身,轻声道:“因为前段日子时,本将听斥候汇报过,说是幽州那边在搞什么征民令。仅城内居民便有十多万人,而且他还征收了五万余新兵。”
征民令和征兵这么大的事情,人传人。
只要斥候有心打探,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副将皱眉,“将军的意思是……”
“如若城内驻守的是五万新卒还好,就怕他用新卒攻打蓟州城,而幽州城内留守的是老卒!”
老卒和新卒之间的差距可是很大的。
新卒守城,就如同细沙垒成的城池一般,一触即溃。
可若是老卒,那就难打了。
虞国边军刚经历上次攻城不久,如今他们还未来得及补充兵力,其麾下兵力已不足七万。
七万人攻城,五、六万老卒守城,这几乎是必败的局面。
副将道:“那继续让斥候打探?”
“不。”
边将摇头,“机不可失,直接用攻城探路!”
身为老将,他比谁都明白,打探的情报是会出现误差的,唯一不会出现误差的便是用生命去探查!
毕竟老卒和新卒的区别,是不会骗人的。
“是。”
副将得令,大步离开。
就在秦凡率大军开拔蓟州的第二日,还在路上时……
虞国边军便开始了第一波攻城试探。
乌泱泱的边军冲向幽州城,城墙之上的守军,立即着手反击。
原本,城墙上只有零散的守军。
可当虞国边军攻城之时,密密麻麻的守军便都出现在了城墙上。
由于是试探,虞国边军的攻城力度并不大。
很快,他们便鸣金收兵了。
“将军,中计了,咱们攻城时,城墙上只有不足千名守军,可咱们刚靠近幽州城,城墙之上最少出现了万余守军!”
副将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从其守城的经验看来,他们皆是老卒!”
“这样啊……”
边将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他怀疑秦凡只留了少数老卒,为的就是把战局搅浑,和他打心理战。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对的。
可他却不敢赌。
因为他手中的兵力,根本没有去试错的赌资。
而这,便是秦凡刻意留下那一万老卒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在城中震慑,刚征收的那五万新卒。
这时,一名斥候快步跑了进来,“报,城上射下一封卷信。”
边将接过卷信,打开一看。
上面写有文字:我欲取蓟州,幽州城内有老卒一万,新卒五万余。乱世之中,能者居之,将军若想取城,尽可来取。
看完后,边将握紧卷信。
副将上前道:“将军,还继续试探吗?”
“没有这个必要了。”
边将摇头一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和本将打心理战的同时,又来了这么一手阳谋。”
兵者,诡道也。
虽说秦凡给他留下了这封信,但他又怎会相信呢?
故此,老卒和新卒的不确定性,让他心生顾虑。
同时,就算是只有一万老卒,其余皆是新卒,边将也不敢攻城。
因为他明白,身为攻城方,就算新卒怕死、溃败,他想从一万老卒手中拿下幽州城,最少也得需要付出两三万人的代价。
这还是,在新卒废到极致的前提下。
可拿下幽州城之后呢?他们便只剩四万余人,四万余人,一旦秦凡得到消息,回防幽州,他们四万余人又如何守得住?
届时,非但没能拿下幽州,反而还丢了虞国边陲。
也就是说,此等局势下,在对虞国边军最有利的情况下,他们几乎也是必败的局面。
此为,兵之阳谋。
副将道:“若此时不攻,朝廷一旦知晓的话,怕是会迁怒于将军的。”
“报。”
这时,又一名斥候跑来,“将军,这是城中落实的完整征民令,是前段日子以难民身份混进幽州城的斥候,趁机传出来的。”
秦凡未出兵前,巡视人员极多。
城中斥候根本传不出消息,秦凡带大军离开后,他方有机会将其传出。
边将看了一眼征民令,随即脸色一变。
副将皱眉,上前看了一眼,也呆滞在了原地。
随即,他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咱们没有全力攻城,否则就算到了破城之时,城内居民,也定会为了自己的房屋和安稳生活,登城驻守!”
“这一手,确实厉害。”
此时此刻,边将彻底打消了心中的攻城念想。
因为他比谁都明白人性的自私。
虽说在乱世中,得民心者得天下,可如何得民心呢?
很简单,百姓们想的只是安稳。
你想攻城,城破后本该属于他们的房屋,便不再属于他们。
城破之后,本该能吃饱穿暖的生活,也会再次变得流离失所。
这,便是不让他们安稳。
你不给他们活路,那他们便会为了自己的房屋和温饱生活,从而对你发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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