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三号码头弥漫着咸腥的海风,远处灯塔的光束穿透薄雾,在起伏的海面上投下破碎的光影。"海魂号"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停泊在泊位上,甲板上零星的水手来回走动,警惕地扫视四周。
秦远压低帽檐,混在一群搬运工中登上舷梯。他肩上扛着沉重的货箱,肌肉因用力而绷紧,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身后不远处,白芷挽着竹篮,低头跟随一名渔妇走向船员通道,粗布头巾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那里还贴着他今早亲手换上的纱布。
"货放这儿就行。"一个满脸横肉的监工用棍子敲了敲甲板,秦远顺势放下箱子,余光扫过整艘船的布局。货舱口站着两名持枪守卫,腰间鼓起的形状显然是通讯设备。更棘手的是,驾驶舱外有个穿唐装的男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码头,正是昨晚在清雅轩见过的陈氏爪牙。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监工踹了一脚旁边动作稍慢的工人,秦远立刻佝偻着背转身,却在低头瞬间与白芷视线相撞。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突然,船艉传来骚动。
"抓住她!"一声厉喝划破夜空,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从货堆里窜出,慌不择路地撞翻油桶。守卫们立刻围堵过去,秦远趁机闪身躲到起重机后,眼睁睁看着女孩被按倒在地——竟是叶清霜!
"这小丫头混进来偷东西!"守卫揪着她的头发拖向船舱。白芷的竹篮"啪"地掉在地上,几尾鲜鱼滚落甲板。秦远死死按住腰间匕首,却见白芷已经快步走向监工:"大哥,我妹妹脑子不好使,求您高抬贵手......"她颤抖着掏出几张钞票塞过去。
监工捏着钱冷笑:"上船偷窥的都得关到底舱,这是规矩!"
混乱中,秦远瞥见叶清霜偷偷比了个手势——她故意被抓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眼睁睁看着白芷也被推搡着带往底舱方向,监工淫笑着扯开她头巾:"这小娘子倒是标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秦远强迫自己退回阴影。现在冲出去只会全军覆没,必须按计划行事。他摸向口袋里的微型通讯器,温婉的声音立刻传来:"清霜的追踪器显示他们在向船尾移动,底舱有三十七个生命信号......秦远?你那边怎么样?"
"计划有变。"他声音沙哑,"白芷和清霜被带走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花想容的咒骂。秦远深吸一口气,借着货箱掩护摸向轮机室。现在只能指望十二坞的人按约定接应,以及......白芷能保护好自己和那个莽撞的小丫头。
——
底舱,铁笼区
潮湿腐臭的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味。白芷被粗暴地推进铁笼,膝盖重重磕在铁板上。身后传来叶清霜压抑的抽泣,她转身将少女护在怀里:"没事的。"
笼外,监工正跟守卫交头接耳:"......等银煞大人验过货再处理。"脚步声渐渐远去,昏暗的舱内只剩几盏摇晃的油灯。
"白姐姐,对不起......"叶清霜眼泪汪汪地摸出发卡,"我想帮忙找祭品关押点,结果......"
"嘘。"白芷捂住她的嘴,目光扫过四周。铁笼里还关着二十多个神情呆滞的男人,手腕都有针孔痕迹,显然被注射了药物。最里侧的笼子用黑布罩着,隐约传来女人的呜咽。
她悄悄掰开竹篮夹层,取出藏匿的银针。这时,黑布突然被掀开,银煞那张纹满诡异图案的脸出现在笼外:"南海派的余孽,我们又见面了。"
白芷将叶清霜推到身后,银针暗扣指尖:"幽冥教用活人祭祀,不怕遭天谴么?"
"天谴?"银煞怪笑,打开笼门一把掐住她下巴,"等教主唤醒幽冥之力,我们就是天!"他猛地扯开她衣领,翡翠戒指在油灯下泛着微光,"这是......清微派的东西?"
电光火石间,白芷的银针扎入他虎口穴位!银煞吃痛松手,她趁机一个肘击撞向他喉结,却被铁链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叶清霜尖叫着扑上来,被银煞一巴掌扇得撞向铁笼——
"清霜!"
舱门突然爆破!秦远持刀冲入,身后跟着五六个十二坞的水手。银煞迅速退到守卫身后,吹响骨哨。更多的黑衣人从通道涌来,狭窄的底舱顿时陷入混战。
秦远砍翻两个拦路者,冲到白芷身边斩断铁链:"能走吗?"
她借力站起,嘴角有血丝渗出:"先救祭品!"
十二坞的人已经打开其他铁笼,但被囚禁者大多神志不清。叶清霜踉跄着抱来一堆钥匙:"黑布后面还有......"
突然,整艘船剧烈倾斜!货箱轰然滑落砸中几名水手,海水从破口处汹涌灌入。银煞在混乱中狂笑:"既然你们想当英雄,就一起喂鱼吧!"
"他炸了船底!"秦远拽起白芷冲向通道,却发现楼梯已被坍塌的钢架堵死。海水转眼漫到腰间,叶清霜呛着水抓住一根浮绳:"那边有应急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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