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玉坐在慕容恪的对面,面前摆着几个小菜,这场景简直就和昨日别无两样。
只是对面那人的神情,又像他们刚见面那会儿一样,冷冰冰的,明晃晃的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苏大人刚才所说,本王也想了想,与你合作也不是不行。
但你说让本王交出虎符,当真不是开玩笑吗?”
“怎么,王爷舍不得?”苏明玉说道。
慕容恪神情严肃:“苏大人是父皇的人,你一来就让本王交出虎符,本王很难不多想。”
苏明玉笑道:“交出虎符,只是为了让陛下放心出兵。
我人押在你这,虎符让青阳快马送回京城。若我骗了你,你直接杀了我便是。”
慕容恪仍然不太相信苏明玉,他思虑再三后说道:“没有虎符,便不能调兵。倘若这个时候金人来袭怎么办?
还有,不是本王自吹。
如今在朝中,唯有虎符在本王手里,才能挡住金人黑骑踏足大夏。”
苏明玉笑了笑:“这个我相信,但我能给殿下出这样的主意,自然也有办法让穆尔克如今暂时顾不上出兵大夏。”
苏明玉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慕容恪也嘴角一扬:“你在金国也安排了人?”
“昨日金国三皇子坠马,宸妃突然发病,不会都是苏大人安排的吧?”
苏明玉放下茶杯,也没有直接回应:“穆尔克是三皇子的亲舅,宸妃的兄长。
如今金国大王病重,随时可能撒手人寰。五皇子这时候出了事,他能不慌吗?”
慕容恪笑了笑:“所以苏大人这是与金国哪位皇子合作了?”
苏明玉听出了慕容恪话语里的试探,她坦荡的迎上了他的视线:
“王爷不必多虑。金国的朝堂的乱局,不比大夏好上多少,我也只不过是虚以委蛇,顺水推舟,并非真心。
王爷不也是在金国安排了探子,不然怎会这么快知晓贵妃和三皇子的消息?
重要的是,眼下能解了殿下的困局。”
慕容恪的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本王也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苏大人有这等手段,与苏大人合作,倒是本王占了便宜。
只是三皇子的事,毕竟只能拖的了一时,若是今后黑骑卷土重来,苏大人又准备如何应对?”
“应对之法,王爷不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吗?”苏明玉淡定的说道,“陛下此次只要派兵前来,即可大败金国,如此便有了和谈的资格。
金国人不擅耕种,又地处严寒,每年冬天都要为了粮食南下征战。
可若是与金国互通贸易,将大夏的粮食与金国的牛羊交换,金国人还会为了口粮,非要来大夏送死吗?
王爷在凉州广开市集。
商人逐利,若是没点油水,谁会把店开在这边境苦寒之地?
除非有人给那些商人许诺了更大的市场。您觉得下官说的对吗,王爷?”
慕容恪哈哈大笑:“苏大人果然心细如发,见微知着。
但仅凭这些,你劝不了本王主动献上虎符。
既然你长伴君侧,必然十分清楚他对本王的忌惮。
没了虎符,本王不就成了没了虎皮的猫,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苏明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声问道:“殿下可曾想过,在朝廷里培植自己的势力?”
慕容恪嗤笑:“本王即便像现在这样老实本分,都已经让父皇猜忌,再扶植党羽,是嫌自己脑袋在头上长得太稳了吗?”
“殿下培植势力,不在动,而在防。”苏明玉说道:“对殿下而言,陛下忌惮的是您结党营私。
那我们便反其道而行。
若朝中所有人都弹劾殿下,您就是一介孤臣,陛下反而会放松警惕。
金人攻打大夏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京城。
往常殿下总是能力挽狂澜,绝地反击。故而朝廷里从来也没把这些小打小闹当一回事。
可若殿下败了呢?”
慕容恪怒拍桌子道:“你让本王故意输给金人?”
“我也不是让殿下真的输。”苏明玉急忙解释道,“凉州上下都是殿下的人,想要制造一场没什么损失的失利,能有多难?”
“等到朝廷收到北境危险的消息,自然会有人着急。
但即便这样还不够,因为陛下或许就等着你战死后找人接手凉州。”
苏明玉瞥了一眼慕容恪沉下的黑脸,轻咳了两声:“抱歉啊,说得有些直白。”
慕容恪闭着眼压着火气,冷声道:“无妨,你继续。”
苏明玉继续道:“殿下方才假装受伤的事提醒了我。
若是殿下重伤的消息传回了京城,殿下称病交出兵符,有些人肯定就要坐不住了。
如今京中无大将,即便有,来了凉州也未必能压制住殿下。
以陛下的性格,一定会派其他皇子领军牵制您。”
“呵,然后让他们来围剿本王吗?”
苏明玉摇了摇头,“倘若来的人,是五皇子呢?”
“他?”慕容恪冷笑,“他与本王虽然是一母同胞,可待遇却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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