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府邸，静谧。
大战后的喧嚣，暂歇。
秦风立于窗前。
月光，冷冽如霜。
他指尖轻捻。
一枚漆黑鳞片。
黑蝎宗首领死前所留。
熔炉吞噬其能量时，一闪而过的画面。
荒芜沙漠。
巨型蝎雕。
镇压之物…
秦风眉头微锁。
那是什么？
与熔炉何干？
“咚。”
一声轻响。
打破了秦风的沉思。
他抬眸。
庭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并非他秦府之人。
莫伯竟未察觉。
来者，悄无声息。
仿佛融入夜色。
是秦家的人。
秦风心中了然。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威压。
比上次在禁地外感应到的，似乎……
虚弱了些许？
“随我来。”
苍老的声音。
不容置疑。
秦风点头。
身影一晃，跟上。
那人步履不快。
却缩地成寸。
几个呼吸间。
已远离新府。
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的院落。
秦家深处。
守卫森严。
但无人阻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苦香。
还有一丝……
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秦风心头一凛。
这种气味，他曾在垂死的老人身上闻到过。
院内，石桌石凳。
一道身影背对他。
月光下，显得格外萧索。
是那位曾一掌镇压天地的秦家老祖。
至少，是其中一位。
“坐。”
老祖开口。
声音比记忆中沙哑。
秦风依言坐下。
石凳冰凉。
他仔细打量老祖。
背影依旧挺拔。
但那如瀑黑发间，竟夹杂了几缕银丝。
上次见面，可非如此。
大战，消耗了他？
还是禁地异动所致？
禁地方向。
秦风能感知到。
一种低沉的嗡鸣。
比往日更清晰。
仿佛地底巨兽的沉睡呼吸。
压抑。
不安。
“皇城一夜，你做得不错。”
老祖缓缓转头。
秦风终于看清他的脸。
依旧古井无波。
但眼角眉梢，染上了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
是源自神魂的倦怠。
“分内之事。”秦风道。
“哼，分内之事？”
老祖嘴角勾起一丝难明笑意。
“若非你那熔炉古怪，禁地本源怕是要彻底失控。”
秦风默然。
老祖目光如炬。
“你可知，那本源是什么？”
“晚辈不知。”
“那是……毒。”
老祖一字一句。
“是饵，也是锁。”
秦风心中一动。
“此话怎讲？”
老祖并未直接回答。
他伸出手。
苍老，却依旧有力。
只是手腕处，一道奇异的古老印记。
颜色暗淡。
仿佛失去了光泽。
他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那印记。
动作，带着一丝难言的沧桑。
“秦家，守护禁地。”
“并非荣耀。”
“是……宿命。”
老祖的声音，飘忽起来。
带着一丝解脱，又有一丝沉重。
“每一代守护者，都在饮鸩止渴。”
秦风瞳孔微缩。
他似乎触摸到了什么。
一个惊人的秘密。
关于秦家。
关于禁地。
更关于这些看似无所不能的老祖。
气氛，陡然沉重。
夜风吹过。
卷起几片落叶。
沙沙作响。
像亡魂的低语。
秦风感到一丝寒意。
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从心底升起。
这皇城，这秦家。
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更为……悲凉。
老祖的状态，很不对劲。
秦风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力量，在以一种微弱但持续的方式流逝。
像漏水的舟。
是什么，在蚕食他的生机？
“你很好奇？”
老祖的声音拉回秦风思绪。
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此刻带着一丝血丝。
疲惫，却也锐利。
“老祖似乎……状态欠佳。”
秦风斟酌着开口。
“呵呵。”
老祖低笑。
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萧索。
“人老了，总会有些力不从心。”
他轻描淡写。
但秦风知道，绝非如此简单。
“守护禁地，需要代价。”
老祖终于切入正题。
他语气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这代价，可能是寿命。”
“可能是修为。”
“甚至……是血脉的诅咒。”
秦风心头剧震。
血脉诅咒！
这四个字，如重锤敲在他心上。
他想到了秦家子弟的稀少。
想到了秦家高层那种隐约的暮气。
“守护者，并非永生不死。”
老祖继续道。
“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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