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回到荣国府时,天色已近黄昏。他刚踏入角门,便见荣国府乱作一团。丫鬟们端着铜盆在游廊间奔走,泼出的药汁在青砖上洇出褐痕。
老太君的翡翠念珠散落在垂花门前,珍珠滚进泥水里,被慌乱的皂靴碾得粉碎。
"你们这群杀才!"宝玉的嘶吼声穿透影壁,"鲸卿(秦钟表字)昨日还与我说要结伴游玩,怎会突然就……"话音未落,一只钧窑茶盏砸碎在陆铭脚边,飞溅的瓷片划破他手中披风。
王熙凤正扶着门框喘气,见陆铭来了如见救星:"铭兄弟快劝劝宝玉!自打东府传来秦钟的死讯,这孽障已经砸了三间屋子的摆设!"
贾政的呵斥混着王夫人的啜泣在院落回响。贾环缩在廊柱后阴阳怪气:"宝二哥这是要把荣禧堂拆了给秦兄弟陪葬?赶明儿我也死一遭,看二哥是不是也能为我这般……"
"贾环儿!"王夫人一记眼刀剜得贾环噤声,转头对陆铭拭泪道:"铭哥儿快想个法子,再闹下去老太君要犯心疼病了。"
陆铭将外衣塞给平儿,大步跨过满地狼藉。但见宝玉赤着脚踩在碎瓷上,月白中衣沾满墨迹,手中攥着半截断簪——正是秦钟遗物。
"宝兄弟。"陆铭扣住他腕间内关穴,"人死不能复生……"
"你懂什么!"宝玉双目赤红如困兽,"你们这些禄蠹只会说混账话!鲸卿那般清洁的人,定是被这腌臜世道害死的!"
他突然抓起案上镇纸砸向琉璃屏风,十二扇《大观园行乐图》应声碎裂。
陆铭见此以身挡住众人视线,以手刀宝玉砍向宝玉后颈,低声道:"得罪了。"
宝玉身子一软,手中断簪"叮当"落地。陆铭托住他时,瞥见簪头刻着蝇头小楷"情不情",血迹已沁入竹纹。王夫人见状,扑上来搂住宝玉,忽然惊叫:"这孽障怎么了”。
“政伯母勿惊,一点小手段,让宝兄弟睡一觉就好了”陆铭胸有成竹的说道。
但话是不假,就是陆铭没提他醒了后颈也要疼上几天。王夫人听此言立刻带人安排宝玉休息。
王熙凤事情解决,立刻笑道:“还是咱铭兄弟有手段,怪不得短短几天就解决了栖云楼的案子,如今在神京都有了偌大大名声,连李相府的公子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前儿个还派人给咱们府上送了厚礼呢”。
这时老太君顺过气来,被人搀扶着出来,心有余悸道:“还好铭哥儿回来了,要不这小孽障不知作到何时。”话是如此说,但贾母眼中对宝玉的宠溺还是掩饰不住。
又听她说道:“铭哥儿果然是个能干的。咱们史家能有这样的后辈,老侯爷也算是能安心了。”
宝钗在角落闻言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陆铭身上,眼中带着几分赞许:“铭兄弟行事果决,心思缜密,确实令人佩服。”
陆铭被众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逊道:“诸位过奖了,栖云楼的案子不过是机缘巧合,我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
老太君拍了拍陆铭的手,慈爱地说道:“铭哥儿,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作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不过,也要记得保重身子,莫要太过操劳。”
陆铭恭敬答道:“老祖宗放心,孙儿记下了。”
王熙凤又安排下人赶紧收拾府内狼藉,众人相继散去。
老太君刚回卧房,还未坐定,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鸳鸯慌慌张张跑进来,喘着气道:“老太太,宫里来人了!戴内相带着龙禁卫,正在前厅候着呢!”
老太君闻言,连忙起身:“快,快摆香案!鸳鸯,快去叫老爷们出来接旨!”
鸳鸯应了一声,提着裙子就往外跑。众人听到消息纷纷前往荣禧堂。途中陆铭心中一动,隐约猜到这旨意与自己有关,却不敢多言,只默默跟在众人身后。
前厅内,戴权手持明黄圣旨,身后站着四名龙禁卫,个个腰佩绣春刀,神情肃穆。贾政、贾赦等人匆匆赶来,见这阵势,连忙跪下接旨。
戴权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城兵马司指挥使陆铭,忠勤体国,才干卓着,特加授锦衣卫南城千户所副千户一职,赐大内行走腰牌,以示嘉奖。钦此!”
陆铭闻言,心中一震,连忙上前叩首:“臣陆铭,叩谢陛下隆恩!”
老太君等人也连忙跟着叩首:“谢主隆恩!”
戴权将圣旨递给陆铭,笑眯眯地说道:“陆千户,恭喜了。圣上对你可是寄予厚望,莫要辜负了这份恩典。”
陆铭双手接过圣旨,恭敬道:“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戴权点点头,又对老太君说道:“老太太,您这孙儿可是个有造化的。年纪轻轻就得了圣上青眼,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多谢戴内相吉言,铭哥儿能有今日,全赖圣上恩典。”
戴权又寒暄了几句,收了贾家的孝敬便带着龙禁卫告辞离去。史太君等人恭送到大门外,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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