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祝洪五花大绑,确保他不会跑到外面作死捣乱之后,才背起棺材走了出去。
走在街上,他们发现他们想多了,就算把祝洪放出来,他也没那个乱跑的本事。
整个汲城,死寂。
街道上不是没人,只不过全都东倒西歪,安宁地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死了?”苏瑾峤质疑。
江洵羽看了一眼,言简意赅:“还活着。”
“观空,指路。”姬篁抬手盘了一下观空光溜溜的脑袋。
观空这时候也没在意,明眸已经为他指明了方向,他抬手指向汲城中最高的楼阁:“我们去听雨楼。”
汲城上空的血气和邪气像是漏斗一样从听雨楼的尖顶上丝丝缕缕往下钻,但是走出来才能发现,除了不祥的雾气,不远处的一块天空正在被滔天的魔气覆盖着。
那一块魔气正在被侵蚀吞噬。
“无奖竞猜。”姬篁抬手一指,指尖正对那片魔气滚滚的天空,“猜猜那是谁。”
“除了那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还能是谁。”苏瑾峤眼皮都不抬,刻薄的话就水灵灵地从嘴里吐出来了。
“那就拜托大聪明娇师兄和谢师兄一起去把他按住好了。”姬篁笑嘻嘻。
苏瑾峤脸上骤然爆出青筋:“你、再、说、一、遍?”
陆希夷编的那个垃圾名字,毫无疑问将会成为他一生的痛。
“行了,别贫了。”谢长明抬手拉住苏瑾峤的衣领,“我们两个去最合适。”
真实修为都是渡劫期,其他人不适合掺和进去,一不小心就会死人,死了谁都不好交代。
“哼!”苏瑾峤知道自己生气也没什么用,他动不了姬篁,于是只能小发雷霆,哼了一声。
苏瑾峤被谢长明拖着领子拖走了。
姬篁三人直奔听雨楼,棺材像是死透了一样安静。
听雨楼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人,姬篁蹦蹦跳跳地越过去,推开最顶层的包厢门。
梅渐雪安静地坐在窗边,黑气攀附在他的肩上脸侧。
他听见动静之后转头看向他们,看见那具熟悉的棺木之后眼神猛然亮了一下。
他有些紧张羞赧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抬起修长的手指了指姬篁身后的棺材,神态竟然有几分腼腆。
“叨扰诸位了,可否将娘子还给我?”
听见他的声音,棺材震动了一下,江洵羽反应迅速抬手死死按住棺材板,姬篁饶有兴趣地提问:“你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我知道。”
“神魂具散不可复生,这是天道铁律。”姬篁追问,“你知道吗?”
“我知道。”
姬篁:“……”
“知道你还在这里搞事?”她难以置信地反问。
梅渐雪认真地回答:“因为这是娘子要做的事情,我必须帮她完成。”
观空翻了个白眼,他移开目光,这人身上血煞滔天,他看着眼疼,遂毫不客气地嘲讽:“虚伪,装什么装,当初丢下她的是你,现在又来猫哭耗子假好心。”
“我没有。”梅渐雪的神态低沉几分,“是我太弱了,我想带她离开,但是我拦不住那些人,只能看着娘子被带走。”
“是我太弱了,我是一个懦夫。”梅渐雪魔怔般不断重复,黑气张牙舞爪,腾空而来,又在即将接触到姬篁的瞬间瑟缩着消融。
江洵羽和观空机灵地往姬篁身后缩了缩,勉强保全自己。
【检测到??对玩家发动攻击,已为玩家开启防御机制。】
【检测到玩家处于副本血祭汲城中,请问是否开启BOSS战?】
【请注意:开启BOSS战之后,游戏将不再为玩家提供防御机制,一切伤害将由玩家自行承担。】
再等等,不着急。
姬篁抽空看了一眼不断闪现警报的游戏面,一肘子捅到观空肺上:“好嘴,闭上。”
“哦。”观空看着疑似陷入狂暴的梅渐雪,安静了。
“不要那么暴躁。”姬篁示意梅渐雪冷静,“我们来聊点其他的,你和祝小姐的感情很好吗?”
“当然。”梅渐雪的眉眼骤然变得柔软,气氛勉强松动了些许。
姬篁很有眼色地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梅渐雪果然被引发了讲故事的兴趣。
毕竟有故事的人总是热衷于分享那些足以当做资本的过去,而恰好,被黑气控制住的梅渐雪似乎失去了一部分脑子,被情感支配,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反派死于话多。
观空和江洵羽对视一眼,手里拿着一把姬篁特调符箓当做护身符,悄悄退了出去。
黑气退避三舍。
“我以为我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相知相爱。”
梅渐雪似乎找回了理智,也可能他本来就是一个这样温柔的人,他好像没有伤害姬篁的想法,反而为她倒了一杯茶,二人面对面坐在几案边,他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他和她的初见在初春,细雪还未化尽,温柔地堆积在梅花枝头,祝山枝为了取些梅花调制香料,搂着裙子就往树上爬,然后毫不意外地脚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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