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霜回头看了姬篁一眼,低声道:“黔州出现的疫病,有些奇怪,很可能是妖魔作祟。”
“根据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来看,黔州已经封城,城里感染的百姓如同行尸走肉,嗜血欲望大增,出现了人相食的症状。”
“疫病通过接触咬噬传播,被咬到的百姓也不可避免地变成了只知道食肉饮血的行尸。”
姬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她忍不住打断道:“等等,你说的行尸走肉,是不是看起来不太像活人,行动迟缓,有些磕碜点的还会拖着肠子,对声音极其敏感,闻见活人味儿就想去吃的那种。”
这狗策划总不能把生化危机那一套搬过来了吧?那这搞策划的也太没用了。
“呃……”华青霜听着姬篁嘴里一连串的形容,尤其是听到“拖着肠子”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嫌弃,她迟疑片刻,没有否认,“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我们只知道,那里确实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具体什么样还得等他们走了之后去问问黔州知府。”
某一时刻,御书房里的争吵声突然变大,姬篁和华青霜同时收声,屏息凝神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陛下,依老臣的看法,这疫病棘手,又极为古怪,应当早做准备。”
“爱卿的意思是?”梁帝凝眉侧目。
“陛下,要做好大火封城的准备啊!如果解决不了,至少不能让疫病外流。”左相眼中的不忍一闪而过,他沉声道。
“牺牲一地之人,保全天下万民,是最万不得已的办法。”
“……”梁帝闭着眼沉思,片刻之后,他看向旁边低头安静站着的太医院首,“真的没有任何解决办法了吗?”
“陛下,疫情凶猛,微臣的三名弟子皆有去无回,他三人几乎已经继承了臣全部的本事,如果他们也束手无策,臣……”院首沉痛地闭上眼睛,“臣大概也无能为力。”
而且他心中有种痛苦的预感,他的三名弟子,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梁帝张了张嘴,却始终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黔州知府依然跪在地上,他安静的就像死了一样,一点水光从眼角落下,听到大火封城的那一刻,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过去走在街道上,与民同乐的那些日子。
他终于开口了:“陛下,请您早做决断。”
“舍弃一地之人,保全天下万民,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陛下……”太医院首突然开口,他小心翼翼地觑着梁帝的脸色,提出建议,“听闻荣王殿下跟随仙人学习,刚刚回京,不知……”
“不可!”梁帝不等院首说完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当即厉声呵斥,“珩儿乃是皇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断然没有让他去黔州赴险的道理!”
他的孩子刚刚回来,他还没有好好看他,他甚至还没有好好过问他这些年来的生活,梁帝怎么可能愿意把薛七珩送到危险遍布的疫病中心?
“陛下恕罪!”
听出梁帝语气里的怒火,御书房里顿时呼啦啦跪了一地。
不是啊!他可以去的啊!
屋顶上听墙角的薛七珩顿时急了:黔南异变,一听就绝非偶然,必然有妖邪掺和进去,凡人之力难以应对。
派他过去,还有一丝解决的可能,不让他去,就真的只能送满州生民去死了!
“静心。”华青霜抬手按住薛七珩,迎着他焦急的目光,冷静道,“你父皇也是关心则乱,你们分别了十数年,一时间舍不得你很正常,现在他在气头上,等他冷静下来你再去和他谈。”
“总归,这件事会落在我们手上。”
皇帝这种政治生物啊,别看现在一副慈父模样,但对薛七珩的疼爱只是一时的,等他冷静下来就该明白,让薛七珩去解决问题是最好的办法。
薛七珩皇子的身份代表了皇帝的态度,同时也能稳定动荡的民心。
就算薛七珩不主动开口,梁帝也迟早找上门来。
而且……
姬篁想起来的路上听到的消息,她撇撇嘴,悄悄和冉晴秋咬耳朵:“我怎么听说,两年前,这老皇帝还刚处决了自己一个儿子呢?”
“咳咳咳咳咳!”冉晴秋疯狂咳嗽,连忙抬手捂住姬篁的嘴,尴尬地冲薛七珩笑了笑。
师姐啊!这种话,咱们背着正主说行不行!
“没关系的。”薛七珩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爹他毕竟是皇帝,多疑一点很正常,我家的事情已经算得上是凡俗事务,争权夺利什么的,并不奇怪。”
“反正都跟我没关系。”薛七珩耸耸肩,“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自古以来,皇家都是如此,什么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之类的。”
“不是说帝王无情嘛。”
薛七珩看起来乐观的很,他甚至有心思调侃自己:“总不能我下凡来当皇帝吧?”
姬篁:“……”
不存在的良心突然发虚是怎么回事。
冉晴秋默默松开钳制住姬篁的手:也对,差点忘了,在被带到修真界之前,薛七珩也是正经在宫里生活过的皇子,皇宫什么样他最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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