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吕慈的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一个能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的人物。
这是高手!
得出重拳!!
势大力沉的一肘裹挟着如意劲的劲力当即便打了出去。
至于结果嘛。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了鼻子挨了吕慈一记肘击,捂着脸蹲在地上的老头。
“哎呦我去!”
生生用脸接下吕慈一记如意肘的途明大声嚷嚷着表达自己的愤怒。
“吕慈你要死啊!看清楚再动手啊!!”
可被他谴责的吕慈已经懵了。
陆瑾和吕仁也懵了。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陆瑾一时间也不知该对吕慈痛击他师兄的事做出严词谴责好,还是该问某个说着暂时不方便露面的老东西为什么突然冒了出来还特意要用脸接人家一记肘击好。
“真的是,哎呦,鼻子都歪了!你这是使了多大劲啊,差点给我打成邓布利多了都……”
“途,途明?!”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吕仁。
一双眼睛几十年没瞪这么大过。
“真是你?你出来了?”
“嘿,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退休又不是坐牢,咋还不能出来了。”
途明揉着鼻子,运转逆生三重将被打歪的鼻梁一点点掰了回去。
“倒是你们是真行啊。”
“我退休了,没权没势了,就跟我断绝往来了是吧?”
“近百年的老交情啊,你们愣是没去看我一次,真行啊你们!”
面对许久不见的朋友,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迅速消除这几十年来沉淀的生疏呢?
很简单,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小玩笑足以融化一切隔在真挚友情之间的坚冰。
“途……途大哥……”
呆愣了许久的吕慈直到现在才真的确认眼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途明。
他的手僵在半空,右脸上从额头贯穿眼眶的伤口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真是你啊。”
满腔的愧疚被点燃。
看着十多年没见,刚一见面就挨了自己一下的途明。
吕慈觉得自己是真该死啊!
这死胳膊,怎么就偏偏在这种时候这么灵敏呢!
“我……我这……”
“结结巴巴的,一把年纪了怎么跟个小丫头似的?”
好容易把鼻梁掰直的途明抽了抽鼻子。
不理会吕慈的精神混乱和满腔愧疚,抬起手一把揽住他的脖子。
“你知道的,哥哥我是修逆生的,脸上轻易留不下疤来……”
“这一下,就当是还你脸上那道伤了。”
途明沉吟着,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当年,对不起了。”
对不起?
对不起??
你在对不起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吕慈愣住了,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呼吸都变得凝滞。
“可明明,是我……对不起你啊。”
我本该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哪怕不是你最狂热的支持者,也不该做你的阻碍者。
吕家的道理,从来是帮亲不帮理。
你是救下我哥的恩人,是相交莫逆的挚友,是宽厚正直的兄长。
这世上除了血脉至亲,你便是我吕慈最亲近的人了。
可……
“可我,当年,是去了太行山的啊,你对上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啊!”
吕慈的情绪好似突然被途明的那句对不起引爆。
他的眼睛唰的就红了,他的脸有些不受控制似的抽搐着,一脸无措地看向途明。
“是我对不起你啊……”
“说什么屁话呢你。”
途明有些愧疚地看着吕慈。
可他的口气却又带着种让吕慈万分熟悉的肆意。
果不其然,途明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便不老实地一把抓上了他的头顶,一通揉搓。
“真当我是傻的,是非不分?”
“当年的事儿是我失控了,其他人是怀着什么目的去的太行山我不清楚,可是你,梁大哥,杨少爷,你们这些老朋友,我是打心眼里清楚你们的,你们绝对不会害我。。”
“而且,我反倒是感谢你们啊,在那种时候,你们肯去拦我,这才是真朋友该做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陆瑾有些黯然地别过了脑袋。
当年太行山之事,本是他离着逮住途明最近的一次。
只要他也前往太行山,就一定能见到途明。
可他不能去……
那场仗,只有愿意站在途明对面的人才有资格参与。
可他是三一门人,而途明是三一门长。
那场仗,谁都可以站在途明对面,唯独三一门人,不行!
陆瑾看到通透。
当年的事,途明真的做的太过了,他几乎要开始践踏异人与普通人之间那条脆弱的界限。
必须有人阻止他!
但决不能是三一门人。
谁也不能支持他。
无论是不是三一门人。
这才是,最令人绝望的啊。
那一刻的途明,成了一座被遗弃的孤岛,要么在风暴中沉没,要么就此滑向被遗忘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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