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慈离开了。
独自一人。
他没有带走吕仁。
或许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他带不走吕仁。
在老一辈的异人圈子里有个常识,凡是途明咬定了的事情,轻易是没法改变结果的。
不过这回途明确实说服了吕慈。
并不单纯是用武力说服的。
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当吕仁的尸体被送上回家的车时,族长吕仁便已经彻底宣告剧终了。
吕慈此番过来,主要还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哥哥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至于将他带回吕家,能成,自然很好,不能,其实也无所谓。
兄长被族长和废人的身份困了一辈子,他已经承担完了他做为吕家人该承担的一切,既然在人生的最后他想要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一生不曾被兄长拘束的弟弟又怎么能阻止兄长呢?
而途明也用他的行动告诉了吕慈,虽然他喜欢把事情变得抽象起来,但却依然能确保一切都按照计划的方向行进。
“我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的靠谱。”
“而你为何就不能继续像年轻时那样继续信任我,信任你哥呢?”
吕慈沉默了。
途明的靠谱或许还有待商榷。
但事已至此,他也唯有孤独离开这一个选择。
途明几人站在门口目送吕慈离开。
明明是四个老头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可偏偏夜幕下的背影却走出了一曲凄凉悲壮,顿挫颓唐。
今夜是吕慈的受难之夜。
被三个老头当鬼子整。
被王子仲当孙子喷。
被途明当傻子耍。
没能把哥哥带走也就罢了,还搞丢了自己当世如意劲第一高手的头衔。
吕慈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学逆生的在如意劲这个领域给碾压了……
当四面八方凭空出现的如意劲波动将吕慈的感知淹没的那一刻。
吕慈几乎道心崩塌。
只能说逆生三重的如意纯度确实是在如意劲之上的。
如意劲还在劲力的角度解读如意,逆生三重就已经开始深挖炁的如意了。
吕慈感觉人生一夜之间灰败了好多,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
看着吕慈落魄里带着些颓废的背影。
途明有些挣扎地克制着自己。
可是最后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张嘴吆喝了出来。
“把背给我挺直了走路!含胸驼背,低溜头耷拉肩的像个什么样子!”
正往前走着的吕慈被这嗷的一嗓子惊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的样子看的吕仁一阵揪心。
他面色不善地看向途明,刚要说话,就听见一声低沉的哼笑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不远处刚刚险些跌倒的吕慈,背影不断起伏,沉闷的笑声正是从他那儿传来,一股有些不妙的气息在卷动空气。
以吕慈为核心,狂风骤起。
首先,他没有招惹他们任何人。
其次,他没有招惹他们,任!何!人!
他只是想要接他哥回家有错吗?
他只是想要他哥再干个几十年的族长有错吗?
我在咱们这四个人里年纪最小,所以你们就一个个的都逮着我一个人霍霍是吧!
悲愤的情绪化作激荡的力量。
吕慈缓缓地抬起手,如意劲在掌心凝成一枚旋转不息的炁团。
他的手越抬越高。
那炁团也越变越大。
吕慈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
“老东西们,一起死吧!”
直到手中托举的炁团几乎要与一旁的小别墅比比大小。
直到如意劲卷起的骤风狂暴到将想要开窗骂街的人直接吹回了房间里。
双眼通红的吕慈额角暴起青筋,眼里闪过疯狂的意味。
下一秒。
那恐怖的炁团就这么被他一把丢了过来。
近百年修为的如意劲高手,一团小小的炁劲便能崩碎水泥岩石,这么大的一个炁团抛过来,怕不是整个街道当场就得被夷为平地!
途明有些惊叹于吕慈的炁量,这么大的如意劲炁团说搓就搓出来了。
吕仁有些担忧吕慈这么疯狂地催动如意劲会不会伤及身体。
王子仲倒是没在乎吕慈怎样,他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扎在床边上那些银针还没收回来。
总之没一个人担心这个炁团会真的落在地上。
除了站在楼上悲哀地注视着吕慈挫败离去的王并。
在看到那堪称非人的炁团砸过来的时候,王并的界门几乎是一瞬而就。
年轻人到底太年轻,做不到老一辈艺术家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淡定。
对吕慈熟悉不到一点程度的人,只怕真的以为吕慈这是失了智要跟他们来一手天地同寿。
可在场的三个老头最熟悉吕慈的那个甚至连吕慈小时候穿什么款式的红兜兜都一清二楚。
看着外头的三个老头云淡风轻的样子,王并一时间都有些迟疑起来。
人家年纪大的直面那恐怖威势都不躲,我正当年的小伙子反倒钻界门里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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