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晚的天色。
大蛊师脸上升起一抹茫然。
心想那老家伙是半路里寿终正寝了吗?
开着车从机场到清河村如何也走不了一整天啊。
在一旁的椅子上运炁修练的姜小灵缓缓呼出一口气,睁眼看见了火红的晚霞,晚风吹拂来清爽的空气,总觉得今天山里吹来的风格外令人舒适呢。
姜小令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师父还在一旁枯坐。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道。
“阿婆,你说的那人还没来蛮?”
“是啊,你先回去恰饭,我在这儿再等会儿。”
“唔……阿婆?”
姜小灵看着师父的有些忧虑的侧脸,突然凑近了些,冷不丁来了一句。
“你似不似喜欢那个人哦?”
喜欢那个人哦。
那个人哦。
人哦。
哦……
童言无忌,但句句暴击。
大蛊师眨了眨眼,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是何等卑劣的文字涌进了她的耳朵。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浮现出此生少见的惊愕表情。
“你,你说什么?”
“我说,阿婆,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人!”
因为怕师父听不懂,小姑娘竟然还特意用更标准的普通话逐词复述了一遍。
大蛊师听着这话,感觉自己浑身都有蛊在爬,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要不是有头巾遮着只怕都要从头上跳下来了。
而自顾自在脑子里歪歪的姜小灵完全没有注意到师父的异样,她只是闷着头,闭着眼,张开嘴巴就是往她师父的雷区上干。
“那些节目上说,一个女娃喜欢一个男娃,就会对他念念不忘。”
“阿婆你看哦,虽然你对那个人嘴上嫌弃的很,可是还是从早上等到现在,这说明你心里还是很想要尽早见到他的嘛!”
“难道这还算不上喜欢蛮?”
姜小灵的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为自己的雅痞的智慧感到自豪。
但大蛊师的眉毛却跳起了踢踏舞。
咱就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忌惮那人才早早拦在这里的呢?
大蛊师有些无语地扶着额头,感觉眉心在狂跳,她好不容易收敛情绪,抬头便看见了姜小灵那渴望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的期待眼神。
好好好,现在的孩子脑回路都这么清奇了是吧。
她看着小丫头一闪一闪的大眼睛,脸上的复杂渐渐变成怪异,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心里一遍遍地重复道。
孩子还小,孩子还小,孩子还小……
不是,怎么这么小的孩子脑袋里就冒这些情情爱爱的鬼东西了啊!
脑袋里莫名就回忆起大师姐魏淑芬的身影。
当年何等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代大蛊师,可偏偏因为一个可笑的‘情’字犯了清河大忌盗取蛊盅戕害普通人,又为了一个所谓的‘义’字为保全结义情分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清河的蛊师传承,大多太过注重蛊术的修练而忽视了很多心性的教导。
且南疆之人天性自在散漫,蛊师手握奇术更是如此,不似中原那些玄门,门人弟子自幼修行手段的同时连带心性也要跟着打磨。
当年大师姐魏淑芬的悲剧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直到她成为了大蛊师,成为了整个清河村里最高权力的拥有者。
一个虚幻的念头也在渐渐成型。
清河的蛊师,或许也该学学中原玄门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和一板一眼的心性修行了。
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周围的空气莫名就变得凉飕飕的。
姜小灵此刻还是一脸期待的模样,看着师父的微笑,虽然感觉这个笑容有些怪怪的,但天真的小丫头看再多言情小说也不会理解什么叫有着三分讥讽,三分险恶,再两分郑重又和着两分无奈的笑容。
……
姜小灵最后是哭着离开的。
嘴里不住念叨着。
“阿婆是坏人,再也不要和阿婆讲话咯!!”
问,如何将杜绝恋爱脑。
大蛊师的做法是,从源头入手。
用知识的海洋淹没恋爱脑滋生的土壤。
她已经联系村里的弟子没收了姜小灵一切娱乐设备,从手机到小说,从电脑到电视,除非有一天她炼出生蛊,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的那些宝贝了!
从小学到高中,十二年一贯制的辅导材料已经下单,只待快递一到,姜小灵就可以欢快地与她的自由童年说再见了。
这一手不得不说是有些太狠了。
山下寄宿学校的孩子每周都有两天自由娱乐呢,一下子就把一切娱乐设备都给断了多少是有些不近人情。
大蛊师想了想,还是决定松一松,跟山下的寄宿学校一个制度,每周都有两天的自由娱乐。
只能说管好自己的嘴是人这辈子最大的学问。
我们可怜的姜小灵小朋友就是因为没管好自己的嘴,在小小年纪便喜提愉快的手机管制和教辅材料冲击。
大蛊师看着小丫头哭哭啼啼颠儿颠儿往回跑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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