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睡着了。”
眼见王并沉入梦乡,途明伸了个懒腰,眼睛微微眯起,有些意味深长地笑道。
“那现在就该是大人的游戏时间了。”
话音落下,倚靠在树旁的途明身体便如一阵烟似的几乎瞬间消隐无踪。
树冠中的一只麻雀眨了眨眼睛,身体有些怪异地僵硬了片刻,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可下一秒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不住在枝桠上踱步,微颤的双翅似乎就要张开。
“都看了这么久了……”
踱步的麻雀突然顿住,一旁的树干上,一张面带微笑却眼神淡漠的老者面容缓缓生长出来。
一对炁光闪烁的眸子有些阴冷地斜睨着它,勾起的嘴角里看不见分毫善意。
“不打声招呼就走吗?”
树干中不断有炁涌出,如丝线般编织成途明的面容。
那丝丝缕缕的炁一点点从树里冒出,又一点点簇成人脸的架势,乍看就像是电影里那些被恶灵寄生,生有人脸的树妖正在复苏。
这下哪怕是真麻雀也知道该拍翅子跑了。
惊慌的小鸟想要振翅高飞,两只单薄的小翅膀几乎要拍出残影。
可不知为何,这对早已熟悉的翅膀此时却变得如同石头般沉重,僵硬。
急欲高飞的小鸟心急如焚,直到目光扫到翅膀才注意到。
原来不知何时,白色的炁竟然已经裹死了它的翅膀,羽毛的间隙被粘稠的炁填满,那些炁渐渐变得好像石膏,一点点封死了羽翼的轻灵。
一时不慎,麻雀跌落树梢。
一只大手从旁伸来接住了它。
可这并不会是好心的援救。
五根手指如陷阱牢笼般瞬间攥紧,将本就因翅膀受困难以活动的麻雀彻底束缚。
麻雀发出令人不适的尖锐叫声,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小鸟该有的音量。
“啊……真是一个击碎世界的高音,要我给你鼓掌吗?”
那张树上的脸发出低沉的疑惑,但又像是讥讽。
麻雀看到了那张脸上诡异的笑容,如古希腊的石雕般刻板,却又因昏暗的环境透着种彻骨的阴冷。
“但很可惜,我只有两只手,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拍成肉泥的话,我也是不会吝啬掌声的哦。”
途明看着麻雀的眼睛,掌心的炁化作肉眼难以观察的丝线,一点点渗透进了麻雀的身体。
“顽皮的小德鲁伊。”
麻雀的眼睛里闪过一瞬的惊骇。
似乎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人竟然会这么快看出它的底细。
“四十年前你们就爱玩儿这种装作禽兽师宠物的把戏,四十年后竟然还是这一套。”
途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攥着麻雀的手轻轻揉了两下。
“还是说环境变得温和了,连进取的心思也一并被消磨了吗?”
一个历经数十年的战乱将将安定下来的国家于整个世界而言无疑会是一只肥美的绵羊,哪怕早已被撕了近百年的肉,可仅仅是她还余下的那些也仍是一份令人垂涎的宝藏。
任何尚有余力的野狼都会对她产生觊觎。
但刚刚结束了一场席卷世界的混乱,谁也不希望成为短时间内再次引起大规模冲突的那一个。
普通人世界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短时间内都已经无法再忍受哪怕一次枪声响起。
可,大部分人之外,不是还有少部分人的存在吗?
异人。
异人世界的纷争不可以影响普通人的世界,这是整个世界的共识。
可异人世界攫取的利益,可没人规定那些范畴宽广的物什必须流向何处。
普通人如愿拥抱了和平。
但异人世界的纷争却还在延续,或者说,纷争,才是异人世界常态。
人们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和平,但他们这些异人却还在悄无声息地将战争延续,每一条被主人催使的猎狗都想要从舔舐伤口的狮子身上赚取些好处。
可狮子永远是狮子,哪怕伤痕累累,也照样能撕烂伸来的爪牙。
要知道,我们只是因为封闭倒在了科技和进步时代的枪口上,在异人的领域,华夏依然还是那个能够睥睨天下的庞然大物。
“那个时候,你们可比现在花样多多了……”
像把玩毛绒玩具似的揉搓着手里的麻雀。
途明渐渐从回忆回到现实,看着手里的麻雀,他没必要问什么,那些悄悄钻进它身体里的炁线自然会为他挖出想要的。
虽然不会很多就是了。
麻雀的灵魂脆弱而懵懂,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途明封锁限制。
但那区区的鸟雀灵魂,服灵都不配被端上餐桌的小东西自然不是途明的目标。
他真正的目标,是长在麻雀灵魂上的那个。
那团仅有着模糊的人形,跟个瘤子似的挂在麻雀灵魂上的小东西。
那才是这一餐的主菜。
一个德鲁伊的灵魂碎片。
做为北欧地区流传久远的古老异人流派,德鲁伊被认为是能将自身化作动物,与森林进行沟通而且掌握有许多古老秘术的自然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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