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你上药吧。”
过了老半天,他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说完,他就拿出一管药膏,也没跟沈雨露吱一声,就掀开她的被子把手伸进去了。
他的手很麻利,沈雨露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她的睡裤给扒拉下来了,修长的手指还勾住了一片布料。
沈雨露这时候心里的警铃“哐哐”直响,一下子就把他的手甩开了,眼睛里满是惊恐,冲着他就问:“你想干什么?”
裴寒年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你受伤了,擦点药好得快。”
沈雨露害怕地直摇头,还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靠近,赶忙说:“我自己能行,我自己擦就行……”
她现在对裴寒年的靠近心里有了疙瘩。女人,遇到可能伤害自己的事儿,本能地就想躲开。只要一感觉到男人要碰自己,就会想起之前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狼狈样儿。
这么想着,沈雨露把膝盖抱得更紧了,就想让裴寒年没机会碰到自己。裴寒年皱了皱眉头,对她这么见外有点不高兴。
他有点霸道地把沈雨露的手拿开了,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挺温和的:“你自己擦不到的地方,我来擦更方便。”
沈雨露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结结巴巴地拒绝。
裴寒年可不管她怎么说,自顾自地就开始干自己的事儿。
他还真就是在给沈雨露上药。沈雨露刚开始的时候,浑身打了个冷战,脸绷得紧紧的,后来慢慢地就放松了警惕。
那药膏凉凉的,他的手指也是凉凉的。冷敷对减轻疼痛确实挺管用的,灼痛的感觉慢慢就没了,只剩下那种凉飕飕的不舒服。
感觉到沈雨露不再抗拒自己了,裴寒年的心情也变好了些,眼睛看着她,轻声说:“放松点。”
沈雨露被他这么看着,慢慢地点了点头。他真的就是在给她上药,没别的啥想法。
她自己就是个大夫,讳疾忌医有多不好她心里可清楚得很,所以很快就把心里那点小别扭给抛开了,就只当这是个上药的事儿。
她也见过不少因为害羞扭扭捏捏的病人。在好多医生看来,病人就是个人体,就像社会里功能不同的各个部分一样,在医生眼里就是肉罢了。一天要看好多,哪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沈雨露想得开,裴寒年可就没那么专业。
他本来就年轻,虽说性格还算沉稳,可年纪在那儿摆着,有点火气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这可是自己的老婆,是个男人都会有点受不了的。
这时候沈雨露正在床上眯着眼打盹儿,压根就没察觉到刚刚那危险离自己有多近。
裴寒年见沈雨露不害羞了,还挺自在的,就好像这事儿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可就他自己坐立不安的,心里难免就有点不平衡。
他瞅着她安安静静的脸蛋儿,眼睛转了转,突然就弯下身子,在沈雨露的耳边轻轻蹭了一下,说:“露露,帮我擦擦手。”
“我手上有水。”裴寒年脸不红心不跳地讲。
沈雨露本来慢慢平缓下来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起来。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说:“那是药膏!”
“是吗?”裴寒年一脸正经地把手摊开。沈雨露瞅着他那几根细长的手指在眼前晃悠,脸变得更红了,顺手扯了张纸就甩到他脸上,喊道:“你自个儿擦去!”
裴寒年把纸巾拿下来,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老是有这能耐,没几句话就能把他惹毛了,可又随随便便说几句就又能让他消气。她对付他可真有一套。
沈雨露不看他,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忍不住又躺了回去,还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把脸也蒙住。
裴寒年伸手把被子拽下来,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说道:“你就不怕闷?”
他的指尖还留着一点温度,他轻轻搓了搓手指,脑海里似乎就浮现出沈雨露烧得最厉害的时候那张红彤彤的脸。
沈雨露没什么威慑力地白了他一眼,从他手里夺回被子,说:“不闷,我要休息了。”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这次她没再把脑袋蒙住,而是规规矩矩地把被子盖在脖子那儿,因为觉得有点热,下意识地把脚伸了出来。
裴寒年站在床边看着她,伸手碰了碰她的脚丫子,沈雨露立马就缩了回去。
她依旧不看裴寒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过了一会儿,还翻了个身,背朝着身后的男人。
裴寒年忍不住笑了,他那乌黑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把沈雨露的脑袋转过来,盯着她不停颤动的睫毛看了一会儿,大拇指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身子往前倾,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那亲的感觉,特别珍重。
沈雨露的眼珠子一下子飞快地转了一圈,可她还是没睁开眼,嘴角偷偷地抿起来,脸也变得红扑扑的,就像一朵红晕悄悄爬上脸。
裴寒年轻轻笑了一声,又在她嘴角亲了亲。
瞧见沈雨露这么害羞,他就不再逗她了,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才出来。
哪知道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沈雨露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他的眸子颜色变深了些,走到床边,看到她的手机落在枕头下面。
刚想弯腰把手机拿给沈雨露,突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来了条短信。
裴寒年本来是想拿给沈雨露的,可一看到发件人的名字,嘴角一下子就僵住了,眼睛也立马变得阴沉沉的,那黑得像墨一样的眼眸里,清楚地倒映出三个字——江宇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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