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林长卿回到宿舍,把他安顿在床上。林长卿依旧沉默寡言,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我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忘川纯净水放在床头,叮嘱道:"林大英雄,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回到自己房间,我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看着照片上江小月蹲在十字路口烧纸的身影,眼眶有些发热。他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夹在床头的地府工作手册里,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叮铃铃——"刺耳的闹钟声把我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摸到玉牌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完蛋!要迟到了!"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宿舍,连制服都穿反了。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培训室,牛头阿傍正叉着腰站在门口,钢叉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江!小!夜!"牛头的咆哮震得房梁簌簌落灰,"今天结业式都能迟到,想不想混了?!"
我缩着脖子,小声辩解:"那个...昨晚照顾林长卿..."
"少废话!"牛头一钢叉戳在他脚尖前,"既然你这么有爱心,那就去白无常的勾魂三队报到吧!那儿正缺个打杂的!"
"啊?"我傻眼了。白无常的勾魂三队可是出了名的"鬼见愁",专门处理那些怨气冲天的厉鬼。据说队里的鬼差平均寿命不超过三个月...
"还不快去!"牛头一钢叉把他挑出门外,"三队在奈何桥东头,找谢必安报到!"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奈何桥,远远就看见一群白衣鬼差正在排队。为首的白无常谢必安正拿着花名册点名,他戴着副金丝眼镜,手里还端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报告!"我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我是新来的我..."
谢必安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他一眼:"迟到了?"
"那个...路上遇到个迷路的老奶奶..."
"行了,"谢必安打断他,"去后面排队。今天任务重,要处理个百年厉鬼。"
我刚站到队尾,就听见前面两个鬼差在窃窃私语:"听说这次是个民国时期的厉鬼,怨气冲天啊..."
"可不是嘛,据说死前被活埋,在地下困了八十多年..."
我听得后背发凉,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回头一看,是个笑眯眯的老鬼差:"小伙子,新来的吧?要不要买份保险?"
"保、保险?"
"对啊,"老鬼差掏出一叠黄纸,"地府鬼差意外险,保额最高十万贯纸钱!要是被厉鬼撕碎了,还能报销重塑肉身的费用..."
我正要拒绝,突然听见谢必安喊道:"出发!目标,阳间峰鑫市安心公墓!"
众鬼差齐刷刷地掏出勾魂索,我手忙脚乱地跟着学。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玉牌突然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条来自陆雨桐的消息:【小心,卦象显示今日大凶。】
还没等他回复,谢必安已经打开了通往阳间的通道。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了阴森的公墓里...
阴冷的月光下,公墓里弥漫着浓重的雾气。我跟着队伍往里走,脚下的枯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突然,他感觉脖子后面一阵凉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鬼正飘在身后,冲他咧嘴一笑。
"啊!"我吓得往后一跳,撞到了前面的老鬼差。
"别慌,"老鬼差淡定地掏出个罗盘,"这只是个小喽啰,正主还在里面。"
果然,那女鬼转眼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我擦了擦冷汗,跟着队伍继续前进。突然,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墓碑纷纷倒塌。一个浑身缠满铁链的厉鬼从地底钻出,他的眼睛血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布阵!"谢必安一声令下,鬼差们迅速散开,将厉鬼团团围住。
我手忙脚乱地甩出勾魂索,结果锁链缠住了自己的脚。厉鬼趁机扑过来,他慌忙按下锁链上的"震动模式"按钮,整条锁链突然跳起广场舞,把厉鬼震得原地蹦迪。
"我!"谢必安气得直跺脚,"你当这是阴间蹦迪厅呢?!"
其他鬼差见状,纷纷使出看家本领。有的甩出符咒,有的祭出法器,还有的干脆抡起哭丧棒就上。厉鬼被逼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制服。忽然前面阴风裹挟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我握着勾魂索的手心沁出冷汗。前方十丈开外的古槐树下,地面突然裂开丈宽豁口,数十条锈迹斑驳的铁链如毒蛇般破土而出。
"列阵!"谢必安清冷的声音穿透浓雾。七名老资历的鬼差踏着罡步移位,袖中飞出七盏青铜灯悬在半空,灯芯燃起幽蓝火焰,照得墓碑上的苔藓泛起磷光。
我正盯着铁链上黏着的碎骨发愣,后背突然被老鬼差拍了一巴掌:"发什么呆!坎水位!"他这才发现其余人已按北斗七星的方位站定,唯独空缺的坎水位正对着豁口涌出的血泉。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七人齐声喝令,青铜灯骤然射出光束交织成网。铁链在光网中疯狂扭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地面剧烈震颤间,一具裹着破碎旗袍的躯体缓缓升起——那厉鬼脖颈折断成诡异角度,十指指甲足有三寸长,眼眶里淌出的不是血泪,而是蠕动的蛆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