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是典型的明清建筑风格,青砖黛瓦,飞檐翘角。门前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在暮色中微微摇晃。若是放在外面的现代社会,这般建筑定会显得格格不入。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却意外地和谐自然,仿佛它本就该在这里,历经百年风雨。
"奇怪..."赖清云压低声音,"这客栈的布局,暗合九宫八卦之数。"
我眯起眼睛细看,果然发现客栈的屋檐走向、门窗位置都暗藏玄机。更诡异的是,明明已是傍晚时分,客栈里却静得出奇,连个伙计的影子都看不见。
"进去看看。"我整了整衣衫,刚要迈步,却被赖清云拦住。
"等等,"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我背上,"以防万一。"
符纸贴上后背的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我冲他点点头,抬手叩响了客栈那扇斑驳的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出乎意料的是,站在门内的竟是个面容憨厚的中年汉子,身上既无妖气也无鬼气,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和赖清云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欢迎二位贵客,"那汉子笑呵呵地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家店主已备好酒菜,随我来吧!"
我们并未立即进门,而是谨慎地打量着客栈内部。眼前的景象让我恍惚间以为走进了某幅古画——大堂约莫三丈见方,整齐摆放着七八张榆木方桌,每张桌子都擦得锃亮。正对大门的是个半人高的柜台,上面摆着个青瓷酒坛,坛身上贴着褪了色的"陈年花雕"红纸。柜台后的墙上挂着一块木质价目牌,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上房一晚三钱银,酒菜另计"。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堂左侧那个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扶手上的雕花已经磨得发亮,显然年头不短。楼梯拐角处挂着盏青铜油灯,灯芯静静地燃烧着,投下温暖的光晕。
正当我们迟疑之际,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只见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少妇款款走下楼梯,她身着藕荷色对襟襦裙,腰间系着条绣有缠枝纹的锦带。鹅蛋脸上略施粉黛,柳叶眉下是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眼,活脱脱就是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美人。
"哎哟喂,"她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摇着团扇,说话带着几分慵懒的腔调,"二位贵客怎么光站在门口不进来呐?"她走到近前,团扇半掩着朱唇笑道:"莫不是怀疑我这儿是家黑店?"
我注意到她发髻上别着支鎏金凤钗,随着说话轻轻颤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她身上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却又不似寻常脂粉气。
赖清云悄悄掐了个法诀,在我耳边低语道“有妖气。”
"掌柜的说笑了,"我拱手笑道,"只是见贵店在这荒山野岭独树一帜,不免多看几眼。"
那女子闻言"噗嗤"一笑,团扇轻摇:"这位客官真会说话。奴家姓胡,是这忘忧客栈的掌柜。二位自进山开始我便知晓了,快请进来歇歇脚吧!"
我也不再客套,随那中年汉子步入店内。只见正中央一张红木八仙桌上已摆好四碟小菜:一碟酱牛肉切得薄如蝉翼,一碟清炒时蔬青翠欲滴,一碟五香豆腐干,还有一碟腌制的山野菜。旁边温着一壶酒,三副青花瓷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
胡掌柜款款走到桌前,纤纤玉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坐。"
我与赖清云对视一眼,在她对面落座。刚坐下就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似是檀香混着某种花香。
"不知二位怎么称呼?来这氓丘山有何贵干?"胡掌柜一边为我们斟酒一边问道。
我端起酒杯却不急着饮:"掌柜的方才说,我们进山时你就知晓了,怎么还问这些?"
胡掌柜掩嘴轻笑,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这周围的山精野怪都是我的好邻居,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会告知于我。"她眼波流转,突然话锋一转,"这位客官,我看你...不是人吧?"
"掌柜的怎么出口骂人?"我故作不悦。
"哎呀,"她佯装嗔怒地拍了拍桌子,随即又恍然大悟般用团扇轻点朱唇,"哦,你本来就不是人了!"
赖清云"啪"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轻响:"大胆妖孽!你到底是何物?"
胡掌柜不慌不忙地抿了口酒,红唇在杯沿留下浅浅的胭脂印:"我呀..."她突然眯起眼睛,瞳孔在烛光下诡异地竖了起来,"当然是狐妖了。你们前来,不正是为我狐族之事?"
赖清云沉声道:"掌柜的,我们无意为难你,只是来查证一些事情,还望行个方便。"
"为难?"胡掌柜突然笑得花枝乱颤,发间的金步摇叮咚作响,"就凭你们?"她伸出纤纤玉指一一指点,"一个半吊子道士,一个..."她打量着我,突然凑近轻嗅,"咦?你身上怎么有烧纸的味道,我看是个小鬼吧!"
我心头一震,这狐妖竟能嗅出鬼气!只见她突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二位既然能走到这里,想必有些本事。不过..."她玉手轻挥,客栈的门窗突然无风自闭,"要见我族长老,还得先过我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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