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豆的指尖刚触到碑王眉心,整座墓室突然响起千万人诵经声。供桌上的龙凤堂单无风自燃,火焰中浮现出三百年前陈家先祖刻碑的画面——那方镇压黄泉的活人碑下,赫然压着半具缠绕蛇鳞的尸骨!
"原来常家早就是碑奴..."山豆的守宫砂突然爆出血光,后背蛇鳞逆生插入碑王石像。冰棺里的常天龙残躯剧烈抽搐,鳞片间渗出带着蝌蚪文的黑血,竟与碑王脚下的经文锁链融为一体。
黄小跑叼着断尾窜上供桌:"山主!你娘把往生录吞进碑眼了!"话音未落,碑王石像的眼窝突然淌下血泪,山豆怀里的镇龙匕剧烈震颤,匕身浮现出娘年轻时抱着婴儿跪拜蛇仙的画面——那襁褓中的婴孩心口,竟生着与山豆一模一样的守宫砂!
"豆啊..."碑王口中突然传出娘的声音,裹着尸臭的麻绳从碑底窜出缠住山豆脚踝,"当年常家要童男童女祭碑,你爹用镇龙匕剜了我的子宫..."麻绳猛地收紧,山豆小腿传来骨骼碎裂声,"没想到二十年後,还是得用你的骨血补全..."
常天龙残破的内丹突然飞入碑王左眼,整座墓室瞬间爬满青苔。山豆的守宫砂迸发金光,镇龙匕上的经文如活蛇游动:"天地玄宗,万炁..."咒语戛然而止——碑王右掌穿透他胸膛,攥住的心脏上缠着七根血色命纹!
"看见了吗?"碑王左手捏碎冰棺,常天龙的蛇尾化作锁链捆住山豆脖颈,"当年你爹救下的根本不是常家太爷..."冰棺碎片映出惊悚画面:暴雨夜的山神庙里,爹正将镇龙匕刺入孕妇腹部,取出的胎儿浑身长满蛇鳞!
山豆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往生咒,墓顶突然炸开窟窿。月光如瀑倾泻在碑王身上,照出他胸口嵌着的半块龙凤堂单——那堂单背面,正是娘年轻时与蛇仙缔结的血契!
"三灾八难,今日该圆满了。"碑王五指插入自己天灵盖,拽出团缠绕黑气的魂魄。山豆的守宫砂突然剧痛,那魂魄分明是妹妹的模样,心口却生着碑王独有的蝌蚪文!
黄小跑尖叫着扑向供桌,鼠尾沾着香灰在地上画出敕令:"山主!用镇龙匕破他..."话未说完,碑王弹指击碎黄皮子真身,爆开的血雾中浮现出山豆出生时的场景——产婆剪断脐带的刹那,接生盆里竟游出一条黑鳞小蛇!
山豆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镇龙匕自动飞回手中。碑王胸口的龙凤堂单无风自动,每一道褶皱都映出陈家世代顶香人惨死的画面:"你以为守宫砂是护身符?"碑王狂笑着撕裂空间,"那是常家在你血脉里种的碑种!"
当匕尖刺入碑王心口时,山豆突然听见娘在哭喊。镇龙匕上的经文疯狂游走,碑王身躯化作漫天血雨——每滴血落地都变成块刻着"陈"字的墓碑,碑文竟是山豆从小到大的生辰八字!
"快走!"常天龙残魂突然从碑王左眼冲出,龙尾卷起山豆甩向墓门,"往生录在碑王..."话音未落,碑王炸裂的躯壳里伸出无数惨白手臂,抓住常天龙残魂塞进嘴中咀嚼。
山豆撞在墓门上的瞬间,镇龙匕脱手飞出。匕首穿透碑王右眼钉在供桌上,供果突然全部腐化成黑水——黑水中浮现出爹佝偻着背刻碑的身影,他手中的凿子正在往生录上刻下"陈山豆卒于甲辰年亥月"!
碑王空洞的眼窝突然喷出绿火,整座墓室开始塌陷。山豆扒住墓门裂缝时,看见娘的身影在碑王残躯中浮现——她心口插着半截镇龙匕,双手正死死掐住碑王咽喉:"豆啊...去后山找..."话未说完,碑王头颅突然180度扭转,将娘的身躯吞入腹中。
山豆跌出墓穴的刹那,怀中滚出块沾血的龙凤堂单。月光照在堂单背面,显露出用蛇血写就的谶语:"三灾现,八难缠,顶香人终成守碑奴!"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七个屯子的方向同时升起血色狼烟——每道烟柱顶端,都悬浮着块刻有山豆生辰的活人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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