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为了让明芷莹尽快放松下来,明晏一直在找话和她说,问问她的近况,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明芷莹一一回了。
明晏笑盈盈道:“以前我倒是经常在太白长街逛,十年未来,也不知道变化大不大,莹莹常去逛吗?”
明芷莹道:“每个月会去几次,大多时候我都待在家中。”
明晏皱眉,“你这么年轻整日关在府中算怎么回事?还是要多出来走走看看。”
“是。”
“若是无聊,就搬到姑姑府上来住,和姑姑做个伴如何?”
明芷莹一怔,“这,芷莹不敢打扰姑姑清净。”
“这有什么打扰的,我十年未回京,很多事情也不清楚,你住过来也热闹些,你一个人在偌大的魏王府住着,多孤独啊。”
明芷莹微微一笑,眼里也多了些亲近感激,“父王和母亲相继离世,魏王府只剩我一人,我要守着家的,多谢姑姑好意,芷莹会常去陪姑姑的。”
明晏看着她,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道:“皇兄就剩你一个,如今我也回京了,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就是,我便是你的后盾,记住了吗?”
明芷莹眼圈一红,“记住了。”
太白长街日常总是熙熙攘攘,乘坐马车逛得不尽兴,明晏牵了明芷莹的手步行闲逛。
临近年关,街上更加热闹,卖货买货的人都多。
明芷莹裹着狐裘,围脖遮住了半张脸,身上的侍女又赶紧拿了暖手炉给她握在手中。
反观明晏,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绣暗纹的深红色袄子,窄袖束腰,脚踩鹿皮靴,长发束在脑后,干练飒爽,身上也无多余配饰。
笑容明艳,自带气场。
天空虽有太阳,冬日里到底还是冷,明芷莹将自己的暖手炉递给明晏,“姑姑暖暖手吧,您穿得太少了。”
斗篷都不曾穿一件,哪里抵挡得住京城的寒冷。
明晏退了回去,道:“北地比这冷多了,习惯了,你拿着吧,别生病了。”
许久不曾这样轻松,明晏心情也很不错,背着手走在明芷莹身旁,看着长街两旁的店铺,时不时问问她,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逢铺子便进,让明芷莹随便挑。
明芷莹倒是也没那么随便。
成衣铺子和布行,道府中刚做了冬衣。
胭脂水粉铺子,又说自己刚买了一批。
珠宝首饰,便说府中也多,戴不过来。
最后转来转去,转到了太白长街最大的书斋,鹿鸣阁。
上下两层,一层是卖笔墨纸砚。
二层卖些书画。
明芷莹是这里的常客,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逛逛。
明晏自十年前去了边关,便只看和军事有关的书,对这些文人书画也不算有多少兴趣。
不过还是陪着一起进去,问她喜欢什么,给她买下来。
明芷莹一路上了二楼,店铺伙计殷勤跟在一旁。
“贵客,小店最近多了几幅字画,贵客可要看看?”
明芷莹道:“可有遐心先生的书画?”
伙计愣了一下,随即苦恼道:“遐心先生多年不曾有书画流出,小店目前也只有二楼那一幅远山图。”
远山图就挂在二楼最显眼的墙壁之上。
明晏跟着明芷莹到了二楼,立在远山图面前。
山峦叠翠,画的是春日热景,层花密林,溪流小涧,近处山峰生机勃勃,远处山峰若隐若现,巍峨高大。
初升旭日挂在山巅,生机盎然,又宏大悠远,笔墨游走间,流畅有力,大开大合,让人见之便有天地宽广,江山秀丽的磅礴感。
明晏由衷赞道:“确实不错。”
明芷莹微微一笑,眸中有向往之色,“遐心先生的画作,千金难求。”
明晏心里一咯噔,千金难求?
那这画要多少才能拿下?
伙计一边搭腔道:“遐心先生已经许久未曾作画,这画也不让卖,只用来欣赏切磋。”
明芷莹点点头,这事她是知道的,只是每次路过还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看。
明晏暗自松了口气,好奇道:“这遐心先生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未曾听说过?”
明芷莹和伙计一起看向她。
明芷莹道:“姑姑离开京城太久,不知道是正常的,遐心先生,十年前才显现才名。”
伙计也道:“遐心先生早已入仕,很少作画了,远山图还是三年前所作。”
“入仕?”明晏来了兴趣,“是谁?”
莹莹这么喜欢这画,若给她讨来一幅,她岂不是会高兴坏了。
伙计挂着得体微笑,笑而不语。
明芷莹道:“是左相。”
明晏皱眉。
左相啊,那多半是讨不到了。
有些旧怨。
不过事在人为,“若有机会,我去为你讨一幅来。”
明芷莹忙摆手拒绝,“姑姑不必费心,遐心先生不愿作画不可强求。”
明晏笑道:“既然他入了仕,早晚要与我打交道,你这么喜欢他的字画,有机会姑姑一定替你实现这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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