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观,是城郊白鹤山上一座道观。
位于山顶之上,光爬上去听说就要接近一个时辰,可香火却异常旺盛。
赶着马车停在山脚,只能沿着山路上去。
明晏抬头望去。
许是因为香火不错,凿了路,铺了就地取材的青石,大大小小,凑成了一条路。
看了看身旁穿着深紫色儒衫,温雅俊秀的穆原,“爬山可不轻松,你行吗?”
穆原眉头微蹙,扭头看她,眼神都是无奈幽怨。
明晏闭了嘴,读懂了他的眼神。
穆相如山的政务都能处理,身强体壮,身强体壮。
抬脚上山。
穆原并排而行。
明晏问道:“山上有什么吗?为什么要我陪你去拂云观?”
穆原眼眸一闪,语气平静,“母亲吩咐我去观中请平安符。”
“那为什么要我陪着?”
“唔,白日里要处理公务,只有下了值有空,拂云观路远,上去忙完下山天就黑了。”
明晏还是不懂,“所以呢?”
穆原面不改色道:“天黑了我看不清。”
明晏:……
穆原:“而且可能会有危险,有公主在,安全些。”
明晏:……
转头看了看身后落后一截,正和魏直孟西说话的赵寻程遇。
穆原看她目光,立马解释道:“赵寻也看不清,程遇要照顾他。”
明晏挑眉,“你大哥不能陪你来?”
“大哥是文人,遇到危险也没用。”
“就没别的人选了?”
穆原垂下头,有些可怜道:“我年少入仕,少时只读书,没什么好友,找不到人陪,公主说与我算朋友,所以……”
明晏心中明了,笑道:“穆夫人为什么要你来请平安符啊?”
“自己来心诚。”
“那怎么不休沐的时候来?白日里不是更安全?”
穆原对答如流,“我很少有休沐的时候。”
明晏笑容僵在嘴角。
是了,父皇给他安排这么多活,好在他能力出众做了下来,哪里还有休息的时候。
真可怜。
穆原又道:“而且,母亲让我在生辰之前请回去。”
“生辰?穆相生辰快到了?”
“嗯,五月二十五。”
明晏脑中算了算,“那没几天了,端午一过转眼就到了。”
“嗯。”
明晏道:“我以前在军中过生辰时,一大群人围着火堆喝酒吃肉,可热闹了。小时候过生辰,父皇就让我去库房随便挑礼物,看中什么拿什么。”
穆原眸中升起暗色,语带惋惜道:“以前兄长生辰,与温兄把酒言欢,促膝长谈,也十分畅快。”
“你没有和好友一起过过生辰吗?”
穆原低垂着眼摇摇头,“少时课业紧,没有机会和别人玩儿,十六岁入仕,同僚皆是长我许多之人,生辰礼也是家中长辈送的笔墨纸砚书画之类。”
明晏越听眉尖越纠结。
少年成名,纵使他天纵奇才,聪明过人,也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十六岁便三元及第,高中状元。
更是不曾领略过少年意气,小小年纪就和一群老气横秋的官员打交道。
家中更是一屋子迂腐。
穆申定是将他管得极严。
所以长大了还未成亲就早早搬府另住。
不免有些为他惋惜,声音也柔缓几分,“穆相想要什么生辰礼?”
穆原眼神澄澈,小心翼翼又期冀满满看向她,试探问道:“公主说是我的朋友,那你愿意陪我过生辰吗?陪我泛舟湖上,饮酒长谈?”
明晏爽快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父皇如今有些猜疑,还是躲着些好,晚上吧,到时候我悄悄过去,他就不知道了。”
穆原眼神柔和,显然十分愉悦,“好。”
一路边走边聊,也不觉得累。
虽是山路,穆原倒是一直能跟上她的脚步,面上也不见难色。
明晏赞道:“穆相果真身体很好嘛。”
“嗯。”
“每日都锻炼吗?”
“忙的时候没有,一有时间就会锻炼。”
明晏状似无意道:“你是文人,又公务繁忙,怎么想着抽时间锻炼体魄呢?”
“太过瘦弱,会被嫌弃。”
明晏心中一紧。
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打哈哈开玩笑道:“穆相姿容无双,谁会嫌弃你呀。”
穆原闷声闷气道:“会的。”
不仅会嫌弃,还丢下他就跑,再见还不记得。
若是他真足够好,定会让她印象深刻,哪里那么容易忘记?
明晏也不敢继续问这个,怕收不了场。
转移了话题,聊些有的没的。
不知不觉间,也上了山。
拂云观坐落山顶,清幽雅静。
如今已近日暮,观中香客几乎走光。
明晏一行人走入观里,往殿中去。
穆原十分诚心求了平安符,帮明晏也求了一个。
明晏看着手心平安符,道了谢,收了起来。
原以为这样就下山了,没想到又被带着去了后院。
清幽静谧的院中,生长着一棵古老的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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