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围的城镇,周茉停下脚步。
围城的是拱卫司中路军,也是这次被派来给钦差大臣师大人治理瘟疫的一支军队。
师大人的行营就扎在离城不远的地方。
随军的粮草民妇还有大夫们都各自划分好了区域,各自安营扎寨。
中路军每到一个地方就调查瘟疫情况,然后将人群隔离,等候大夫治疗。
现在的问题是,周茉送的药草确实对治瘟疫有效果。
但是,这种蓝根草生长在中西部地区,但野生的并没有周茉提供的药效好。
再一个就是,这个草药被商人大量收购,市场上已经找不到足够的药了。
现在又正值三月,离草药长成,还有好几个月。
此时,师大人正在跟中路军的头领商量对策。
城中官员早就跑了,现在占了城的是老百姓。
得知师大人要将患病的人集中在一起处死,然后焚烧掩埋,老百姓在本地大族的煽动下,集体对抗朝廷。
很多人站在城墙上骂师大人草菅人命,是个酷吏。
百姓们甚至拿起武器,向城下围城的官兵投石射箭。
“这些无知刁民,怕不是要反了天了,师大人,我们明日就可以强攻。”中路军首领李地气愤地道。
“李统领稍安勿躁,我们此次要做的事还很多,后日若是城门还是不开,我们再攻不迟。”师大人道。
“也罢,就让这些乱民再多活两日……”
另一边民妇们在河边打水,开始埋锅造饭。
炊烟慢慢升起。
金大夫一家领到了饭食,一人一小碗粥,配着一小碗咸菜。
大家都自觉地将打到的粥往小掌柜和老掌柜夫妇碗里扒拉一点,让他们吃饱。
小掌柜因为伙食的短缺,已经没什么奶水喂孩子,所以,只好将粥喂给四宝。
原本白胖的四宝,跟着大家长途跋涉两个多月,如今已经瘦了一大圈,脸上的神情有些麻木,尿了裤子也不再一直哭闹。
吃完饭,小药童提着一桶脏尿布去河边清洗,就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她也懒得理会,自顾自洗尿布。
“哟,青曼,我们又见面了,洗尿布呢,麻烦你了。”
岸上传来噩梦里从来不会缺席的声音,小药童一抬头,就见那人推了推黑色的斗笠,露出笑脸。
周茉。
啊——怎么又是她。
小药童内心咆哮,脸上又惊又惧,手里的尿布随着水流远去。
他急忙追上去,破棉鞋踩到冰冷的水里,狼狈地抓住水里的尿布。
“不要慌嘛,侍会儿回来吃好吃的……”周茉走远。
小药单抹了一把脸,忌惮地看着马车消失,原来平静的心,又乱了。
周茉在外围就被中路士兵拦下,得知他是大夫家属,于是叫人来认领。
金家六姑姐刚好晃荡到跟前,看到周茉,就拉着她不让走。
“黑皮,快跟我去见我娘,你好好跟那群御医说说,那草药是不是咱家发现能治瘟疫的,现在我看还有谁说我们是碰巧蒙的……”
不由分说,六姑姐拉着周茉往一帮老大夫的营帐走去。
周茉低头着自己一身帅气的黑衣,无语地望着六姑姐。
好你个老六,给我乱取外号是吧?
还不到帐中,就听到一个大夫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金神医,半生归来,你还是爱说笑,同样的草药,哪有药效相差如此之大的说法……”
进了帐中,就见老金耷拉的眼皮只露出一个三角小缝,几乎要看不见眼睛了。
她一脸怒意,却百口莫辩。
“娘,你看谁来了?”老六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众位大夫的注意。
大家显然都不认识周茉。
只有老金,眼中亮光一闪,咧了嘴角。
“黑皮,你带你的药来了吗?”老金兴大地奋地问。
周茉嘴角一抽,这个老登。
“黑皮没带,我,周茉带了。”
“带了就好,今天不早了,明天见分晓。”老金不屑地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来到金家营帐的地盘,周茉一眼见到自家四宝。
一个大姑姐正抱着孩子在四处看别人忙活。
我的娃,妈妈来了,我的宝啊……
周茉连小掌柜都顾不得,上前一把捞过四宝。
孩子一入手,周茉就心里一阵抽痛。
八九个月的宝宝了,重量还跟两个月之前差不多。
看着小脸都有些不圆了。
舟车劳顿,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孩子。
周茉深深自责。
四宝平时抱的人多,也不怎么认生,只定定地看着周茉,似是在仔细辨认。
周茉掏出一个棒棒糖,对她道:“啊,娘亲喂糖给宝宝吃。”
大宝眼中一亮,再看向周茉,好像认出来了。
她小嘴一张,露出上下共四颗小小的白牙。
周茉一把将糖塞孩子嘴里,然后狠狠亲了亲她的小脸,又看看她的小脚小手。
“你怎么才来?你要杀……你要办的事办好了吗?”姑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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