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簿册猛地掷于陆观澜脚下,纸张散落一地,如同片片雪花,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陆观澜!”齐安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铁相击,“本官今日不是来与你辩论是非的!东跨院的账册,本官的同僚费御史已经去查封了!你这承志堂,还有你陆府的内宅,本官今日也要亲自搜查!本官倒要看看,你这‘奉公守法’的陆家,究竟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说罢,他不再给陆观澜任何辩驳的机会,对身后亲卫一摆手:“搜!”
“谁敢!”陆观澜身后,他那三弟陆观涛早已按捺不住,此刻见齐安竟要强闯内宅,当即怒吼一声,从人群中抢出,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佩剑,直指齐安!
“你这小儿!欺人太甚!真当我陆家无人吗?!”陆观涛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那一声怒吼尚未落尽,人已如疯虎般持剑扑向齐安! 齐安立于当地,身形稳如山岳,甚至连眼角都未曾多瞥那陆观涛一眼。 他身后那名亲卫统领身影一晃,快逾电闪,两名亲卫更是如影随形,分左右抢出。 “铿!” “嘭!” 金铁交鸣声与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同时爆开。
陆观涛手中青锋被一名亲卫以刀背格偏,火星四射;另一名亲卫已欺近其身,手中刀鞘未出,只以鞘柄重重砸在陆观涛持剑的手腕关节处。
“啊——!”陆观涛痛呼一声,腕骨似已碎裂,长剑脱手,“当啷”落地。 未容他有丝毫喘息,那亲卫顺势一记肘击,正中陆观涛胸口。
陆观涛如遭雷噬,眼前一黑,闷哼一声,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没了声息。 兔起鹘落之间,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陆观涛,已然人事不省。
庭院内,陆氏族人与那些心腹管事,个个面色惨白,噤若寒蝉,先前因陆观涛暴起而升腾起的那点血气,早已被这雷霆手段打得烟消云散。
陆观澜更是如遭五雷轰顶,踉跄一步,若非身后族人扶住,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那双原本还存着几分侥幸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 齐安这才将目光从地上昏死的陆观涛身上挪开,转向陆观澜,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陆家主,此刻,本官可入内否?” 陆观澜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颓然垂下了头。 “搜!”齐安不再多言,只一个字,重逾千斤。 亲卫统领一挥手,身后十数名如狼似虎的亲卫,径直冲向承志堂。 那两扇紫檀木大门,在数人合力之下,轰然洞开! 堂内几名试图阻拦的陆府护院,转瞬之间便被放翻在地,捆缚结实。齐安举步,从容踏入这陆家权力的象征之地。
与此同时,东跨院。 费鼎宋端坐案前,面前已堆满了查抄出的账册、契约。陆家的账房与管事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
费鼎宋随意翻阅数本,便已发现其中田产隐匿、赋税偷逃之巨,简直触目惊心,更有与地方官吏勾结、侵占漕运、放印子钱的罪证,桩桩件件,皆是铁案如山。
一名府衙都头捧着一本从暗格中搜出的密账,战战兢兢呈上:“费御史,此物……” 费鼎宋接过,只扫了一眼,面色骤变。那上面,竟赫然记录着陆家与京中某些权贵暗通曲款的账目,甚至隐约牵扯到河北…… “封存!”费鼎宋声音陡然转厉,“所有账册文书,即刻登记造册,任何人不得擅动!” 他心中雪亮,此番查抄,远不止江南一地之事。
承志堂内。齐安高踞主位,陆观澜则被两名亲卫按跪于堂下,面如死灰。 内宅亦被彻底清查,哭喊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敢于反抗。 不多时,亲卫们便从各处搜出大量金银珠宝、古玩玉器,更有一些来历不明的兵刃与密信。 “陆观澜,”齐安俯视着堂下堆积如山的财货,声音冷冽,“此些,便是你陆家‘奉公守法’之明证么?”
陆观澜瘫软在地,一语不发。 “你陆氏盘踞江南百年,富甲一方,却不思报效国家,反而鱼肉乡里,偷逃赋税,阻挠新政,实乃国之巨蠹!”齐安霍然起身,踱至陆观澜身前。 “今日,本官奉天子之命,代表朝廷,代表江南万民,便要将你陆家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他袍袖一甩,声如金石:“陆观澜及其主要族人,悉数收押!所有家产,尽数查封入库,充作军饷!凡陆氏族人,有作奸犯科、民怨深重者,一并拿下,严刑审讯,绝不姑息!”
“至于那些胆敢负隅顽抗的家丁护院,”齐安眼中寒芒一闪,“抗拒钦差,形同谋逆,杖毙示众!” “遵命!”亲卫统领声如洪钟。 承志堂内外,霎时间哭号震天,棍棒着肉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时辰之后。 陆府门前,血腥气弥漫。
数十名反抗的陆府家丁,已然气绝,尸身被拖至墙角。
陆观澜与其十数名主要族人,皆被绳捆索绑,暂时囚于陆府后院,静候发落。 齐安与费鼎宋并立于陆府门首,望着一车车查抄出的金银财货被押运往府衙库房。
“齐经略,”费鼎宋望着那耀目的金光银辉,语气感慨,“陆家百年搜刮,怕是比国库岁入亦不遑多让了。” 齐安面沉似水:“此皆民脂民膏,江南百姓之血汗。如今物归原主,正当用之于国。” 他略一停顿,转向费鼎宋:“费御史,东跨院账册,可有紧要发现?”
费鼎宋神色一肃,低声道:“齐经略,事情……恐怕比你我预想的还要盘根错节。陆家,绝非寻常地方豪右,其牵连之广,怕是……” 他话未说完,但齐安已然明了。 “先将人犯、财货、账册妥善看管,不得有失。”齐安声音沉稳如故,“明日,本官便要在江宁府衙升堂,公开审理陆家一案!务要让江南士民皆知,与朝廷相抗,与万民为敌,究竟是何下场!”
“那……京师与河北的牵涉……”费鼎宋目露忧色。 齐安眼中精光陡射:“京师之事,自有官家圣裁。你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先将这江南的天,给它捅个明明白白!” 费鼎宋闻言,心头一震,拱手道:“齐经略高屋建瓴,鼎宋……钦佩之至!”
这一日,江宁府的天,因陆家的倾覆,而彻底变了颜色。 那些尚在观望、尚存侥幸的江南士绅豪右,在听闻陆家的下场后,无不骇然变色,寝食难安。 一场席卷整个江南旧势力的风暴,已然呼啸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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