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乔任由她牵着走,袖中银镯突然发烫。远处,城南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锤打声,新刻的“寒门书院”匾额正在晨光中漆朱,工匠们唱着古老的歌谣,歌词里反复出现“墨梅花开”的调子。她忽然想起在钟楼废墟,李偃飞说过的话:“捕快的剑不是杀人的,是为了让握笔的手不发抖。”
路过朱雀桥时,李偃飞突然驻足,指着桥下流淌的墨色河水:“看,那是寒门弟子在洗笔,他们说,河水越黑,笔尖越亮。”沈予乔看着河面上漂浮的靛青花瓣,突然发现每片花瓣上都刻着极小的字,连起来竟是《寒门策》中的名句:“墨可污纸,不可污心;笔可断骨,不可断志。”
“砚秋,你说我们算不算跨越时空的缘分?”她忽然转身,看着对方因为奔跑而泛红的脸颊,“千年前你是寒门弟子,我是漏网之婴;千年后我是现代仵作,你是古代捕快,连身上的印记都能拼成完整的墨梅。”李偃飞愣了愣,突然低头吻住她的指尖,轻声道:“更妙的是,无论哪个时空,我们都在为真相握笔,为彼此拔剑。”
朱雀大街的尽头,吏部的差役正抬着周明礼的贪墨账册经过,册页上的墨梅印鉴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沈予乔看着李偃飞从袖中取出新制的验尸银簪,簪头刻着两人交叠的掌纹,突然明白,所谓的昭雪,从来不是单靠证据就能完成的事——它需要有人愿意在停尸房熬整夜还原伤口,有人敢在爆炸中用身体挡住碎片,更需要在血与墨的交织中,始终相信彼此眼中的光。
“走啦,仵作大人。”李偃飞晃了晃手中的葡萄酒壶,“西市的胡商还等着我们破案呢,听说这次的宝石案,现场留下了墨梅形状的血手印——看来,我们的墨梅传奇,才刚刚开始。”
沈予乔跟着她走进人潮,银镯的发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传来的温暖。前方,新漆的“寒门书院”匾额被缓缓升起,阳光穿透匾额上的墨梅雕纹,在她们身上投下交错的影子。她知道,在这盛世长安的墨香里,在每具尸体的证词中,在彼此交叠的掌纹间,属于她和李偃飞的故事,正以血为墨,以心为笔,续写着跨越千年的,关于真相与爱的传奇。而那些被焚烧的书册、被绞杀的名字、被篡改的金榜,终将在她们手中,重新绽放出墨梅的清香——那是寒门士子永不屈服的清香,是两个灵魂穿越时空仍能相认的清香,是真相与爱永远不会被掩埋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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