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异常惊讶的看着那张照片,里面的姑娘穿着酒红色高领毛衣,站在江州机械厂光荣榜前。
"这是沈师傅家的丫头!"父亲推了推老花镜:"当年厂里技能比武,她爸的铣工活可是一绝。"
“沈若兰!”
明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上一世沈若兰抱着女儿跳河的事情轰动整个江州城。
"我出去透口气。"
明朗抓起羽绒服冲下楼,江风裹着鱼腥味灌进肺里。
明朗在江边蹲下,点燃了一根红梅,远眺对岸,脑子里浮起了上一世的往事!
大约是2008年前后,江州机械厂副厂长的儿子,好像叫周什么浩,记不太清了。
那个年头关于厂二代富二代,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钱有时间,他天天开着桑塔纳找沈若兰。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贞洁烈女也受不了男人的纠缠。
很快两个人就在一起结婚了,但是好景不长,男人好像是染上了毒瘾,加上08年之后金融风暴的洗礼,江州的企业大多苟延残喘。
江州机械厂在数控车床全面普及和金融风暴的双重压力之下没多久也面临倒闭破产。
至此,那个小王八蛋借着毒瘾挥霍了家里所有资产,好巧不巧的是,沈若兰也染上了毒瘾。
没多久,两个家庭双双被拖垮,负债累累,小王八蛋后来去贩毒被抓进了监狱。
她走投无路之后,抱着孩子毅然决然的跳进了江州河。
明朗抽完手里的烟,对着空气吐了一口烟圈,缓缓的叹了口气。
在原有的时间线里面,明朗和她不会产生任何的交集,在技校毕业之后,看着江州即将倒闭的这些机械厂明朗毅然决然地选择做了销售。
而现在明朗母亲看着儿子事业有成,所以很自然的相亲就被提上了日程。
如果不去相亲,她大概率会沿着自己原本的命运路线,一步一步跳向冰冷的河里。
“哎~去吧,把她从那条不归路上拉回来!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这样也能堵上父母的嘴!”
此刻顶楼传来孩童夜啼,打断了明朗的思绪,明朗摸出摩托罗拉手机,冷白光里印出了男孩凝重的面容。
明朗转身回了家,路上,稀稀拉拉的孩童放着鞭炮。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第1次见女孩子,好歹得送点什么东西吧。
可是在大年三十,外面所有的商店全部关闭了,能找到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出去呢?
明朗在房间里叹了一口气:“这俩祖宗可真的是会找事儿!大年初一相亲!”
思虑片刻之后,明朗将抽屉的信纸拿了出来,打算给她写一封信!
《致若兰》
沈若兰:
见字如晤,展信安。
或许此刻你正疑惑这封信的来意,但请相信,它诞生于一个笨拙却真诚的念头——
想在见面之前,先借文字与你交换一颗心。
我曾听过许多关于相亲的玩笑:“像拆盲盒”“像赶考”。可当我写下这些字时,却觉得我们更像两颗各自闪烁的星。
你或许爱猫,或许喜欢在雨天听爵士乐,又或许总在深夜刷一部老电影……这些想象的碎片,让我对即将到来的相见充满期待。
有人说,爱情始于好奇,陷于心动,久于相知。
而我更想说:我愿做那个替你拂去肩上落叶的人,无论未来是否与我有关。
若你愿意,我们可以从抱怨天气开始,慢慢聊到星辰大海。
纸短情长,余生再慢慢说与你听。
明朗
2005年
明朗将信写好之后放入了信封,又把自己收藏的一张金黄色的银杏树叶放进了信封里。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信息大爆炸的年代,每天有各种看不完的信息,读不完的数据!
简简单单的一封书信,或许能珍藏一辈子!
第2天一大早,明朗就被母亲揪起床洗漱。
在吃掉一碗汤圆之后,明朗换上了黑色衬衣,把那一封信装进包包里,便跟着母亲出门了。
大年初一的天气格外的好,江风徐徐吹过江畔茶楼飘着茉莉花香。
江畔茶楼二楼的雕花木窗漏进几缕晨光,沈若兰推门进来时,细碎的金箔正沿着她发梢流淌。
她约莫一米六八的个子,在九十年代的姑娘里算得上高挑,化纤仿呢大衣裹着纤细腰身,倒显出几分北方白杨的挺拔。
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浮着江雾,眼尾却挑起倔强的弧度,像工笔画里收笔时那抹藏锋。
"哎哟刘姐,你们家若兰真是女大十八变!"明母张玉芬猛地拍了下沈若兰母亲的胳膊,瓷杯里的茉莉花茶晃出涟漪:"上回见还是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转眼就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
“你们家明朗也是,一晃就变帅小伙了,越看越喜欢,这一对是越看越般配!”
茶案上的玻璃转盘吱呀转动,沈若兰安静地给两位长辈续茶。
碎花袖口滑落时,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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