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柔攥着处分通知,指甲几乎要把纸戳出洞来。
她的两个跟班——瘦高个的周小燕和矮胖的陈美兰,像两只受惊的鹌鹑似的跟在身后,不时偷瞄着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
“这简直是污蔑!”
王婉柔一脚踹开排练厅的木门,震得墙上贴着的“向雷锋同志学习“标语都歪斜了几分。
屋内正在排练的团员们齐刷刷停下动作,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有人则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张文秀拉着一张脸,脸色难看极了。
因为王婉柔的事情,她也写了检讨。
毒害军犬的事,说来本就是王婉柔不对。
简直胆大包天。
“凭什么开除我!”
王婉柔猛地将通知摔在琴键上,琴键发出刺耳的杂音。
“王婉柔同志,注意你的态度!”
“自己做错事不想着反省自己,来这儿闹什么!毒害军犬,把你从部队开除已经是从轻处理了!”
“那都是金玲搞的鬼!她嫉妒我比她有本事,联合她爹来整我!“
说着,她转头向两个跟班使眼色,“小燕、美兰,你们说是不是?“
周小燕紧张地搓着衣角,声音发颤:“对、对,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少在这儿颠倒黑白!“
角落里突然响起清亮的女声。
陈霜儿抱着练功服站出来,“部队又不是是非不分的地方,怎会冤枉你!”
“就是就是,别以为有靠山就能一手遮天!”
几个团员也跟着附和。
就在这时,三名纠察兵迈着正步走进来,白手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的战士打开记录本:“王婉柔同志,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
“我不走!”
王婉柔突然抄起地上的搪瓷缸,狠狠砸向玻璃窗。
“哗啦“一声,碎玻璃碴子飞溅,吓得周小燕和陈美兰尖叫着后退。
“看看,这就是平时装模作样的文艺兵!”
人群中不知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王婉柔红着眼睛,头发乱得像杂草,却还梗着脖子叫嚣:“姓张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看出了,这些人就是故意上纲上线整她。
明明她没有真的伤害到军犬。
至于吗?
“够了!”
纠察兵上前要将她带走,王婉柔疯了似的挣扎,军帽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她一边被往外拖,一边破口大骂:“你们等着!我早晚要你们好看!“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仗着家世耀武扬威。“
“就是,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治得了她!”
直到王婉柔的叫骂声渐渐远去,排练厅里才重新恢复平静。
其实大家心里也满是唏嘘。
一个家世好,大有前途的文工团领舞,和大家都能打成一片的部队明星人物般的存在。
这才过了多久,跟落水狗似的。
竟然被驱逐出了部队。
张文秀捡起地上的军帽,重重叹了口气:“都散了吧,继续排练。记住,部队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王婉柔跌跌撞撞冲进孟海风办公室时,发丝凌乱地黏在哭花的脸上。
她"砰"地甩上门。
“海风!他们要把我往死里逼!”
王婉柔扑到办公桌前,抓起孟海风正在查看的文件狠狠摔在地上。
孟海风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婉柔你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开除了!”
王婉柔哭喊着:“就因为一条狗!”
“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而且,我确实是被栽赃陷害的,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不爱计较吗?”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孟海风的手臂,“你知道的,我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孟海风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置信地抓起地上的处分通知。
看着鲜红的公章,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可能!我现在就去找政委!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海风你一定要相信我!”
王婉柔拽着他的袖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对了,我怀疑是苏岁岁,我听说那天政委找张文秀谈话时,司寒霆也在。”
“自从苏岁岁出现,他们就处处针对我。上次在商场,司寒霆当众羞辱我,现在又......”
她突然放声大哭,"我爷爷怎么说也是老参谋长,以前上战场杀敌做过不少贡献,他们这是忘恩负义!”
“别哭了!”孟海风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婉柔一向很有男子气概,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哭得稀里哗啦。
像她这么坚强的女孩子,一定是受委屈到极致才会这样。
孟海风抓起军帽扣在头上,“走,跟我去找政委!我倒要问问,凭什么仅凭一面之词就定你的罪!”
“砰”的一声,政委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孟海风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李政委!您得给婉柔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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