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打鼓似的,一下一下敲着耳膜。
等他裹着浴巾跳进浴池时,溅起的水花糊了姜雅琴一脸。
"沈总好大力气。"她抹了把脸,笑出酒窝,"像头扎进水里的小牛犊。"
沈杰的耳尖红得能滴血。
他往边上挪了挪,离她半臂远:"我......我爸今天血压降了。"
"我知道。"姜雅琴把腿搭在浴池边缘,脚踝的青更明显了,"魏阿姨发消息给我了。"
沈杰愣住。
他摸出手机,果然有母亲半小时前发的消息:"小姜姑娘说你在汤池,让我也给她报个信。"
雾气里的玫瑰香更浓了。
姜雅琴往他身边凑了凑,发梢扫过他肩膀:"沈总,我脚还是软......"
沈杰的呼吸乱了。
他看着她睫毛上的水珠,看着她锁骨处的光,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重生那天——他跪在医院走廊里,手里攥着空药瓶,耳边是仪器的嗡鸣。
那时候他发誓,要活得清醒,要护好家人,要把前世吃的苦,都踩在脚底下。
可现在,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碰了碰她发间的水珠。
姜雅琴的体温透过浴巾渗进来,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听见自己说:"再软,我就把你捞起来......"
话没说完,姜雅琴突然凑近。
她的呼吸扫过他唇角,带着梅子酒的甜:"捞起来干什么?"
沈杰的喉结动了动。
他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睛,突然觉得,或许清醒不是推开所有温暖,而是......
浴池里的水荡起涟漪。
姜雅琴的手指勾住他浴巾的带子,轻轻一拉。
沈杰的心跳漏了一拍,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她轻声说:"沈总,我牙齿有点痒......"
姜雅琴的牙齿咬上沈杰肩膀时,他先是一怔,随后倒抽一口凉气——不是多疼,是那点锐痛像根细针,刺破了温泉雾气里裹着的暧昧薄膜。
"姜雅琴,你属狗的?"他下意识去推她的肩,指尖却触到泳衣布料下滚烫的肌肤,又触电似的缩回。
她含着那点皮肉轻轻碾了碾,抬头时眼尾还沾着水雾:"沈总不是说要捞我起来?
我怕你反悔。"
沈杰被她气笑了。
前世那些姑娘总爱用这种软刀子似的小手段,他曾觉得甜,现在只觉得烫。
可当她仰着脸,唇上还沾着他皮肤的淡红,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吻住了那片带着梅子酒气的唇。
这吻起初很轻,像片被温泉泡软的花瓣。
直到姜雅琴的手攀上他后颈,指尖卷着他湿发往自己怀里带,沈杰的呼吸突然乱了——这动作太熟了,前世伍芷清也爱这样,在他耳边说"再近点",转头就把他送的情书当擦镜纸。
他猛地偏头,喉结重重滚动:"够了。"
姜雅琴的指尖还停在他后颈,像片烧红的薄铁:"沈总在躲什么?"她忽然笑了,眼尾的红漫到脸颊,"还是说......你和对伍芷清不一样?"
沈杰的瞳孔骤缩。
水温明明适宜,他却觉得后背浸了凉水。
重生以来,他从不在任何人前提起伍芷清,连名字都像根扎在喉咙里的刺。
可姜雅琴就这么轻飘飘地拔了出来,带着血。
"你怎么知道......"
"姑姑给我看过你的日记本。"她撩起一缕湿发绕在指尖,"2007年11月15日,沈杰在操场捡了伍芷清的校卡,藏在枕头底下三天才还;2008年3月8日,给她买的奶茶洒在李毅风新买的皮鞋上,赔了半个月饭钱......"
沈杰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那本蓝皮日记本他重生后翻到过,压在老书桌最底层,纸页都泛了黄。
原来姜雅琴早把他的过去翻了个底朝天——从他最愚蠢的暗恋,到最狼狈的尊严。
"所以你今天是来......"他攥紧浴巾带子,指节发白,"看笑话?"
"不是。"姜雅琴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着他下巴,"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为了伍芷清低到尘埃里的沈杰,和现在这个能把李毅风压得抬不起头的沈杰,哪个才是真的。"
她的呼吸扫过他喉结,像团小火苗。
沈杰想起重生那天,他跪在医院地砖上,指甲缝里还沾着父亲咳的血。
他发过誓,绝不再为谁丢了自己。
可此刻,姜雅琴眼里的探究太亮,亮得他心慌。
"收起你的好奇心。"他抓住她手腕,力道重得能留下红印,"我不是你用来解闷的标本。"
姜雅琴的手腕在他掌心里轻轻颤,像片被风吹动的叶子。
她突然歪头,尾音软得能拧出水:"哥哥~"
这声"哥哥"撞进耳朵时,沈杰的骨头先酥了半分。
前世母亲哄他喝药时这么喊过,高中陈景明被人打,他去帮忙,陈景明也是这么喊的。
可从姜雅琴嘴里出来,甜得发黏,像掺了蜜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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