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的瞳孔倒映着张伟白大褂口袋里的身份牌,金属边缘在冷光下泛着熟悉的暗纹。那是他们在缅甸丛林遭遇伏击时,张宇从敌军指挥官尸体上扯下的战利品,此刻却躺在这个与张宇容貌相同的男人身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号服上的编号刺绣,仿佛要将"42-07"这串数字刻进骨髓。
"张宇?"陈峰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颤音,"你说你是张伟,可工牌上......"
张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工牌,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他仰起头时,喉结处的机械义肢闪烁着数据流,宛如银河倾泻的电子瀑布,与陈峰左眼的幽蓝流光形成诡异的共振。实验室的金属墙壁随之共振,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远古巨兽的叹息。
"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实验体07号。"张伟伸手抚过工牌,全息投影突然扭曲重组,最终定格为"张伟,高级研究员"。他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数据流的涟漪,电子音效如蜂群振翅,"在这个实验室里,身份不过是随时可以改写的程序。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他突然切换成阿杰的容貌,右眼皮不自然地抽搐着,那是阿杰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也可以是你的战友,或者你最恐惧的敌人,甚至是......"他再次变脸成沈砚,却让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非人的弧度,"你亲手杀死的亡魂。"
窗外的直升机轰鸣声骤然增强,螺旋桨卷起的气浪拍打着单向玻璃,发出闷雷般的震颤。陈峰瞥见玻璃倒影中自己的左眼正闪烁着幽蓝流光,与实验室应急灯的红光交织,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被撕裂的抽象画。他注意到张伟在切换容貌时,左手无名指会无意识地蜷缩,这是张宇在说谎时的标志性动作,此刻却像某种致命的暗号。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陈峰攥紧病号服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攥进掌心。他注意到袖口绣着"42-07"的编号,与张宇机械臂关节处的蚀刻数字完全一致,金属刻痕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如同恶魔的纹身。此刻他的心跳声在耳膜轰鸣,混杂着培养舱的循环泵声,形成令人窒息的节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倒计时。
张伟突然凑近观察陈峰的瞳孔,呼吸中带着某种化学药剂的甜味,宛如死亡的邀请函。培养舱的恒温系统发出轻微的嘶鸣,"我们给了你第二次生命。看看这个——"他调出实验室监控画面,老旧的硬盘读取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真正的陈峰在三年前的阿富汗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第7次意识移植的成功体。"
画面切换至手术台,陈峰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接受大脑移植手术。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赫然是年轻时的张伟。无影灯发出刺啦的电流声,与心电监护仪的嘀嗒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仿佛命运的摇篮曲。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碰撞,其中夹杂着不属于自己的恐惧与愤怒,如同被囚禁在迷宫中的困兽。
"这不可能......"陈峰踉跄后退,撞上冰冷的金属墙壁,背部传来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仿佛被毒蛇舔舐。他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中夹杂着烧焦的塑胶味,这让他想起反物质湮灭时的场景,那是他"死亡"的味道。此刻他的内心如同翻涌的岩浆,既想相信张伟的话,又本能地抗拒这个残酷的真相,仿佛站在悬崖边缘的旅人。
"那些都是植入的记忆。"张伟从白大褂内袋掏出U盘,正是沈砚拼死送出的那个。U盘接口处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与实验室的应急灯频率同步,如同心跳的节拍器,"你以为自己在反抗命运,其实不过是按照我们预设的路径前进。就像你现在——"他晃了晃U盘,数据传输的蜂鸣声突然变得尖锐,如同婴儿的啼哭,"正在触发我们设置的最终测试。"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突然变成刺耳的警报,实验室的红色应急灯开始旋转,如同永不疲倦的舞者。陈峰透过单向玻璃,看见数十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人正从培养舱中苏醒,他们的左眼都闪烁着同样的电子流光。培养舱的液压杆发出嘶嘶声,与苏醒者的呻吟声交织成恐怖的合唱,仿佛地狱的安魂曲。他注意到每个苏醒者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惊恐万状,如同被猎人追赶的鹿;有的面无表情,宛如冰冷的机器;还有的露出疯狂的笑容,仿佛看见世界末日的先知。
"你们复制了我?"陈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被雷击中的枯树。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与实验室的警报器形成错位的节奏,如同错乱的时钟。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对自我存在的质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张伟摇头:"不是复制,是量产。每个实验体都承载着不同的人格特质——07号是忠诚,如同磐石;08号是叛逆,如同野火;09号是......"他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培养舱的营养液突然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如同怪兽的胃鸣,"猜猜看,当所有人格同时觉醒时,会发生什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仿佛在期待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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