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慕湖舟和慕载物的对峙摆到明面上,所有人的都能瞧见的时候。
慕易遥出现,扮演她的皮影人,念出她安排好的词句,走她设定的结尾。
和元韫浓、裴令仪背道相驰之前,慕易遥眸光闪烁,“我的好表妹,方才所言,你可真是谦虚了。”
元韫浓停下脚步,回首挑眉。
“你的志向或许没那位远大,野心可是不遑多让。”慕易遥称不上是夸奖还是讽刺。
但是元韫浓虚心接纳了,无论是夸奖还是责骂。
“多谢夸奖。”她笑了笑。
然后转过身,和裴令仪并肩向前走去,没再回头。
慕易遥看着二人的背影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月洞门,逐渐行远。
似乎是觉察到了一直如影随形的灼热视线,在又穿过一道月洞门时,裴令仪回头看了过来。
裴令仪眼瞳漆黑,眸光晦暗,眼神森冷,隐含警告。
仅仅是短短一瞬的视线,裴令仪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在那双眼睛里,慕易遥看不到丝毫温情,只有纯然的冷漠。
和野兽一样。
“真是好奇啊。”慕易遥是真的很好奇。
两个相似的人到底是凭借什么才能走到一起,必然是需要其中一个压抑本性。
*
春日状似短暂,夏日更胜一筹,眨眼之间,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沈川是有真才实学的,金龙殿上一鸣惊人,实打实的天子门生,今生照旧挣得一个探花郎。
那是沈川意气风发的时刻,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京华花。
沈氏清贵人家,家风清正,家庭关系又不复杂,沈川又是一表人才,是不少氏族人家眼里的东床佳婿。
只是先前沈大人都一一以先立业,再成家的借口推拒了。
如今既然已经成了探花郎,那自然是媒婆踏破门槛。
只是沈川又推拒了,说是要先安家国,再定私人之事。
不少人觉得这是借口,元韫浓知道那是真的。
沈川正是这么一种人。
除了元氏和张氏之间的关系愈发势同水火之外,仿佛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要紧的是,自打当时庄铭一事之后,一件小事上北凉就已经试探出了南朝的意思,乃至于惠帝的态度。
之后他们的态度就愈发恶劣,甚至刻意寻衅滋事。
北凉和南朝的关系更是直转急下。
北凉三番五次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请求,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要求。
例如说向南朝索要钱财,约定还款期限却是几十年后,还没有利息。
甚至在边疆屡屡发起冲突,反复骚扰。
就边境的百姓们所言,有不少山匪海盗都是北凉之人。
但凡南朝不满足北凉的要求,北凉便会进行言语威胁甚至一些小规模的骚扰行为,与边疆守军也偶有冲突。
有些冲突,甚至可以算是小打了一场,只是没有真的耍起狠来动真干戈,怕事情失去控制而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北凉在军事上取得优势后,就会立即企图通过外交讹诈等手段,从南朝这里获取更多的物资和利益。
诉求一旦得不到满足,他们就会以闹事等方式来施加压力。
惠帝对这些事情头疼至极,发了好几次火,迁怒了一堆人,但却又没有办法。
到了后面,他甚至开始当甩手掌柜,将此事交由礼部尚书来办。
礼部尚书也是个人才,说是要和北凉修复关系交好,便开放了各种往来行商的渠道。
一时间大批北凉之人涌入南朝的繁华城中,就连京中也多了不少北凉的异族面孔。
他们态度野蛮,横行霸道,导致百姓怨声载道。
各方面的影响和挤压之下,慕湖舟和慕载物的争端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他们之间最本质的利益冲突。
慕湖舟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算是温和,但是他身后的白家和齐家可就不是了。
尤其是白家,大有作为先锋的姿态。
尽管太后和皇后频频释放出意思,但是作为齐家此刻真正掌门人的齐丞相却没有流露出什么明显的表示。
在丞相的沉着之下,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齐氏众人也只能暂且按捺住心思。
齐家的姿态反倒是让白家开始着急起来。
我都上了,你不冲可不行啊!
东营军统领来丞相府找丞相谈了好几次,有那么几回白翩飞也是一块跟着来的。
最后一回,白翩飞实在是受不了齐丞相不咸不淡的态度,直说了:“齐世伯,您何时才打算下场?”
“小丫头年纪不大,性子倒是挺急的。”丞相眉头轻微地扬起了一下。
“别说就翩飞了,我也急。”东营军白统领叹了口气。
见白翩飞开了口,他就也实话实话了:“如今这局面我也不想多说了,放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也就算了,齐兄你如今还不肯入场,那可就不厚道了。”
“不是我不想,而是这事并非一蹴而就,需要从长计议。翩飞初生牛犊不怕虎,贤弟你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呢?”丞相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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