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回沫芒宫,但莫洛斯的脚步却在半路拐了个弯,往城外走去。
遇见的行人对督政官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于此早已见怪不怪。
甚至还有些胆大的店主主动询问需不需要来杯冰饮,到时候也能沾光打些广告。
“唉,老托里克,何必呢?”
酩酊大醉的酒客见老板无功而返的模样,嘟囔道。
“你,你明知道、知道结果,浪、浪费口舌干嘛?”
“害,你不懂。”
托里克遗憾地擦着酒杯,“近年枫丹形势变化太快,像我们这种商人总会想打探第一手情报。”
“比起尊贵到时常见不着面的水神大人与最高审判官大人。我们也就只能试着从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莫洛斯大人这里探探口风。”
“嗝,老子、老子搞不懂。”
酒客把摩拉往桌上一撒,“不如来和我喝点...醉了、醉了就不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了。”
十分钟后——
彻底歇菜的酒客倒在酒桌上,喃喃自语道。
“爽、爽了...我要是去劝督政官大人些酒...他会不会减轻些检律庭的工作强度?”
“谁知道呢。”
一口一口灌酒的老板叹一口气,“大人们都没喊累喊苦,我们再累再苦也得干受着啊...”
————
凌晨
一道身影从野外拖着满身血污,持剑慢步走来。
深夜、一人、血迹、持有危险性武器...
层层Buff叠加在一起,本该对其严厉禁行的守卫们却习以为常地放行,并以尊敬的目光目送其离去。
“莫洛斯大人还真拼啊...”
在人影渐行渐远后,守卫们窃窃私语。
“太恐怖了...听逐影庭的人说,明天他早上还要跟着参加训练。”
其中一人看了眼时间,唇角夸张地向下撇去。
“不到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钢铁都扛不住吧?!”
“呵,大人可比钢铁厉害多了。”
一个老守卫把手搭在年轻守卫的肩上,“这种生活,在我的印象里已经持续十几年了...”
“嘶——”
年轻守卫倒吸一口凉气,回想到自己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吃和睡的生活,“怎么说呢,不愧是水神的眷属,身体素质就和人类不一样。”
“...也许吧。”
老守卫没有反驳,只是摇了摇头。
“活的久了,才能看见变化啊。”
————
暮色早已褪尽,月光如霜,将枫丹廷的建筑镀上一层冷银。
石板街道上蒸汽管道的余温早已消散,夜风裹挟着潮湿的苔藓气息掠过莫洛斯的衬衫。
他步履迟缓,剑尖拖曳在身后,与血渍干涸的痕迹一同在青石上刻出断续的暗纹。
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时,一团蜷缩的影子骤然闯入视线。
那身影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长长的尾巴轻扫着地面,脚尖踢起几粒碎石,叮叮咚咚滚入下水道口。
听见脚步声,卡萝蕾猛地抬头,触须尖倏地竖起,沾满黑灰的脸在月光下亮得突兀。
“莫洛斯大人!”她蹦起来,破旧的布衣下摆扑簌簌抖落一片灰屑。
“您回来得好晚呀!”
少年驻足,眉梢微不可察地抽动。
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一些难以明说的理由从沫芒宫中搬出,居住在这么一处偏僻安静的角落。
虽说他的住所并不算是秘密,但被初入逐影庭还没多久的美露莘轻易找到还是让其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解释。”
“我、我本来要回家的!”
卡萝蕾绞着过长的袖口,触须蔫蔫垂向两侧。
“可家门口被封锁住了,我回不去…”
“但我突然想起那维莱特大人说过,遇到困难可以找您或者特巡队队长沃特林。沃特林他正在值夜班,我不敢打扰他…”
她越说声音越小,“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原来是那维莱特透露出去的?
提起这个男人,莫洛斯憋着一股气也只能作罢。
毕竟其特殊的身份,对他来说是需要拉拢的盟友,一些无关大雅的冒犯他可以视而不见。
不过——
“近些日子逐影庭和执律庭并没有收到封锁居民区的命令,你不应该回不去。”
听出少年语气中的不信任,怕被误解的卡萝蕾赶忙事无巨细地吐出所有细节,就差把来枫丹庭前的事情说出来了!
“请您不要怀疑我!我看见负责封锁的警员后吓了一跳,他们也吓了一跳,举起警棍对着我,即使我怎么证明自己是逐影庭的成员他们都不相信。”
卡萝蕾垂在身后尾巴几乎蜷成团。
“他们一直在说‘美露莘怎么可能当警察’、‘肯定是混淆视听的魔物’、‘这里可是灰河,说不准它们就爱喝下水道的水’之类的话...”
“他们还捡起石子砸我,要我滚出枫丹庭。石子打在头上可痛啦,要不是我跑得快,明天恐怕就不能及时参加训练了。”
“你说...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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