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桃夭带着灯笼小跑过来,“皇上他没为难你吧?”
许思言摇了摇头,桃夭却是心有余悸:“方才听到好大的声响,还以为皇上动手了!”
“我拍蚊子呢。”
许思言有些心虚:确实动手了,不过是我对他动手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好生奇怪,”桃夭纳闷道,“皇上来时还好好的,刚才方才走时一边脸红一边脸黑的。”
许思言不好意思说脸红那边是他拍的,脸黑那边是他气的,就说是天色有点黑,皇上自己摔了。
“啊……”皇上向来稳重,怎么还能自己摔了,莫非真是气昏了头?
“娘娘,是因为储秀宫的事么?”桃夭紧张地询问。
许思言还没说什么,桃夭就跺了跺脚,自顾自地说道:
“都怪奴婢!当时应该提醒娘娘的,储秀宫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些秀女定是添油加醋污蔑您呢!”
又想到什么,桃夭瞬间眼泪珍珠一般直掉,语气都带上了哭腔:“这次竟惹皇上这般不悦,若是害娘娘失宠了,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许思言却不以为意,径直走出了院子,边说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皇上又没怪我,他还让人给我送吃的呢。”
“真、真的吗?”桃夭提着灯笼,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看他短时间内是不会来了。”
桃夭稍微放下的心又悬了上去:“为什么啊?”
“他虽然没怪我,但被我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原地升天。”
许思言都有点同情他了,好几次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真的嘎了。
桃夭又要哭了:“皇上生气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奴婢去跟皇上请罪,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不能连累了娘娘!”
说完就要往外走,被许思言一把拦住了。
“不许去。”
“娘娘……”
看桃夭还是不死心,许思言只能温声劝道:“天塌了有我顶着,怕什么?再说,天不是还没塌吗。况且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小姑娘替我顶罪。”
桃夭鼻子一红,又泪眼朦胧了,这次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娘娘,娘娘您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奴婢该怎么报答啊……”
“我也没做什么,你别哭了啊!”
“娘娘!娘娘!我亲娘都没对我这么好,呜呜呜他们把我卖到宫里来了,就为了五两银子……”
“娘娘啊,呜呜呜,桃夭要一辈子跟着您……”
桃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思言怎么劝也劝不住,无奈甩手不干了。
听说偶尔哭哭还能排毒,就随她去吧。
这晚,就在桃夭的啼哭声中,碧霄宫的流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扫整座炎宫城。
传说皇上在碧霄宫发了雷霆之怒,碧霄宫上下跪倒一片,如遭黑云压顶。
荣宠不衰的清妃竟遭皇上掌掴,掌掴之声清脆响亮,数人可闻!
皇上拂袖而走后,清妃和宫女彻夜抱头痛哭,那啼哭声凄厉悲惨,声声哀怨欲绝,闻之令人肝肠寸断。
流言的最后,所有人都不禁生出一个离谱又合理的念头——
清妃他终于失宠了!
…………
可惜清妃失宠的传闻还来不及传到朝堂之上,这会群臣还在就清妃秽乱宫闱的旧事口诛笔伐,群情激愤。
“皇上,那清妃欺人太甚!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您可得为老臣做主啊皇上!”
“皇上,那好色之徒竟敢、竟然摸小女的腰……无耻至极!骇人听闻啊!”
“皇上!清妃品行不端,色胆包天,竟然沾染秀女,实在罪大恶极,臣请废清妃,杀之以肃纲纪!”
“皇上,臣等请废清妃,杀之以肃纲纪!”
“皇上——”
“皇上——”
一大早群臣鬼哭狼嚎,跟叫魂似的,东方玄篁脑袋都大了。
他想起谢世清昨天的说辞,硬着头皮道:“清妃也是好意与秀女们亲近,将来同在后宫,彼此也有个照应。”
“这、这!”朝臣们面面相觑,槽多无口。
一个白胡子老人上前一步,愤愤说道:“哼,那清妃若是女子自然无碍,但他分明是个男子!请恕老臣孤陋寡闻,从未听说有男女交好、共侍君侧的道理!”
另一个三四十岁,穿着云雁服的人也和道:“太傅大人言之有理,此等荒唐事,闻所未闻,实在有违礼法!”
“既然史书上从未有过如此先例,”玄篁语气有些低沉:“那朕既已纳清妃,众卿为何非要劝朕广集秀女,充盈后宫啊?”
“这、这……”朝臣一时有些语塞。
东方玄篁锐利的眼神扫过台下哑口无言的众人,讥讽道:“朕看这礼法是诸君要时便有,不要时便没有!”
朝臣们虽然义愤填膺,但在官场浸淫多年,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都已炉火纯青,这会看皇上面色阴森可怖,不少人便有些退缩,怕被殃及翻起旧账来。
但也不乏誓死扞卫礼法者。
一个二十来岁,身着孔雀锈纹绯袍,脚着云头履,手持象牙笏的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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