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眼睁睁看着主子签下和离书,墨迹未干就被抬上软轿。
太后拿到和离书长舒一口气,“你带侯爷回去,伺候他好好养伤。”
朱清不敢说什么,“奴才遵命。”
太后抚着信笺冷笑:“去告诉皇帝,一手交人,一手交和离书,哀家见不到晋王不会给和离书。”
“不必了。”
焱渊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
他今日着了件绯色织金常服,玉冠束发,俊美得近乎妖异。
指尖一弹,将晋王的令牌放到太后袖中,“人已在王府里。”
俯身凑近太后耳畔,阴森道:“不过...儿臣又砍了他右手三根手指。”满意地看着太后踉跄后退,“毕竟他罪大恶极,又很蠢。”
“你,你这个恶毒的逆子!”太后气得头晕目眩,拳头捶他。
焱渊扶住她,笑说:“啧啧,看把您吓得,儿臣和您开玩笑呢。”
笑容转瞬成冷意,“母后,您可得提醒鸿乾安分守己,若是再——敢起妄念,儿臣不知道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
太后脸色煞白,抚胸口道:“渊儿,鸿乾还小,他最爱你这个哥哥…”
还小?那小子只比朕小两岁,老太太心疼他才总觉得他小。
*
龙纹銮驾碾过满地银杏,焱渊指尖轻叩着和离书,玄色龙袍袖口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陛下,老奴瞧着今儿连喜鹊都排成心形了。”全公公笑眯眯。
焱渊抬头,瞥见云朵聚成笑脸模样。
墨眉一挑,“连老天爷都在恭贺朕,抱得美人归...”
话未说完,那云朵被风吹散,变成个吐舌头的鬼脸。
帝王脸色一僵:“...这云该诛九族。”
“陛下现在是去绛紫宫吗?”
“朕是该去看看她了已经给她五日,答案是什么?还得好好质问为何不回情书!”
有了和离书,小白兔就不会再说——这是一段荒谬的关系。
回到养心殿,按照平日里这会儿是处理政务的时间,可此时全公公瞧着帝王的心思可不在国事上。
“陛下,您是否要沐浴更衣?”
“小全子果然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去准备吧。”
养心殿后殿的浴池蒸腾着热气,焱渊浸在撒满玫瑰与沉香的浴汤中。
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精壮的腰身若隐若现。
焱渊闭着眼睛静谧,想象中姜苡柔扑进他怀里,“陛下...”杏眼含泪,“妾身终于等到这一天...”
“渊儿!”先帝的幻影突然从水汽里冒出来,胡子气得翘起,“色字头上一把刀!戒贪啊,莫要自毁长城!”
焱渊一掌劈向水面:“你个老头,消停点,儿臣知道你是看我拿到和离书,要抱得美人归,你心里不平衡对不对?您就是羡慕嫉妒!”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鎏金屏风。
“当初你若是拿到和离书,谁敢说什么?你自己窝囊还管着我吗?”
话到一半突然噤声。
他想起姜苡柔那双倔强的眼睛,万一她也如柳妃那般... 拔下发簪抵在脖子上,“陛下,我爱得是墨凌川,宁死不会做你的妃子!”
惊得焱渊一个冷颤,不会,绝不会,朕与小白兔是有感情基础的,跟父皇和柳妃不同。
结果会是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吓得身后给帝王洗涤乌发的宫人,拿着玉梳,不知该动还是不该动。
陛下爱惜容貌,连头发丝都珍惜无比,万一卡住发结,那准得挨板子。
一炷香后,十几个宫人捧着红漆盘子。
“陛下,这件孔雀蓝织金云纹袍如何?”全公公笑说,“衬得您龙章凤姿...”
焱渊刚套上寝衣,宁馥雅就闯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件嫣红抹胸裙,金线绣的牡丹花正好开在傲人处。
半个时辰前,她得知和离书的消息,却不敢点破,“陛下,您刚沐浴完啊,雅儿伺候您更衣。”
焱渊投入的选衣袍,身上穿着一身性感的香云纱寝衣,看得宁馥雅咽口水。
“陛下~”她蛇一样缠上来,蔻丹故意划过他胸膛,“臣妾新学了套按摩手法... 更衣前不如让臣妾给您按摩按摩去?”
意思再明显不过。
“朕看你是新学了找死的手法。“焱渊拎鸡仔似的把她提开,转头对宫人道,“那件月白暗龙纹的。”
宁馥雅小声嘀咕:“陛下,您处理政务需要穿成这样吗?需要沐浴挑选锦袍吗?连身上都香的不得了…”
焱渊瞪她,“你在教朕做事?赶紧回去,别打扰朕。”
“陛下!”宁馥雅抹起眼泪,扑通跪地:“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瞧臣妾,臣妾的心里——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焱渊把耳朵塞起来。
选好发冠和配饰,全公公和宫人伺候穿衣袍,束发,宁馥雅一直在旁边哭,哭的比死了爹妈还伤心。
焱渊忍无可忍,吼道:“烦死了!”
吓得宁馥雅停了哭声,故意露出臂上疤痕:“当年为您挡刀时,陛下说会永远...对臣妾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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