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斋的铜铃在晨雾中轻颤,闻冲对着紫檀屏风整理领口时,发现锁骨处的青铜结晶已褪成淡青色。李雪端着青瓷盖碗从回廊转出,翡翠耳坠在盘起的发髻旁晃出一道水痕。
"港岛日报的讣告栏。"古琴师将茶盏放在酸枝木案上,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划过报纸第三版,"四十九岁的古董商人在自家藏宝阁突发心梗,遗孀今早要来问阴宅选址。"
正给青铜貔貅擦眼屎的赵乾一突然手抖,胖子肚皮上的饕餮纹泛起红光:"师父!貔貅嘴里在...在流黑水!"电磁炉上的铁锅突然播放起《友谊地久天长》,"锅说这是苏格兰风笛版哀乐..."
"死胖子闭嘴!"吴妙言甩出五帝钱击碎窗棂上的蛛网,毒舌少女的校服外套沾满晨露,"没看见师父在算卦?"她突然扯断一根头发系在罗盘指针上,"东南巽宫有血光,这单生意要见红白双煞。"
雕花木门突然被珍珠项链撞开,卫坤宁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踏碎满地阳光。御姐的铂金包甩出三份文件夹:"死者王世昌,专做明清外销瓷生意。上个月刚拍下乾隆珐琅彩西洋人物碗——在苏富比创了成交记录。"
闻冲的机械眼突然折射出双重卦象,风水师染着朱砂的手指抚过死者照片:"山根折断却得横财,妻妾宫凹陷反娶美娇娘。"罗经上的天池水无风起浪,"有趣。"
李雪突然按住震颤的古琴第七弦,旗袍盘扣渗出银色时砂:"冲哥,他的八字..."
"甲辰年、丙寅月、戊戌日、丁巳时。"周巽林的通灵眼在阴影中泛起金芒,口吃少年蜷缩在太师椅里颤抖,"生...生死簿被...被骨瓷刮花了..."
王离火突然踹开后院铁门,叛逆少年镶钻的耳钉折射出九宫格:"小爷黑进了殡仪馆监控!"富二代扯断Gucci腰带的金属扣,"尸体化妆师在给死人涂Dior999!"
正用杠铃片压符纸的郑坎山突然怒吼,健身狂人背部的青铜锁链撞出火花:"师父!镇煞印在发烫!"甲骨文在他腹肌上逆流成洛书轨迹,"这人的棺材板..."
急促的刹车声截断话头。穿Valentino黑纱的少妇踉跄着扑进门槛,Chanel No.5的香水混着泪痕晕开在酸枝木案上。贵妇脖颈处的梵克雅宝项链突然断线,二十颗珍珠滚落成六爻卦象。
"观云先生救我!"女人染着丹蔻的手指抓住闻冲的袖口,"世昌的骨灰坛...坛子里有东西在敲打瓷壁!"
李雪的古琴突然迸出《胡笳十八拍》的音符,翡翠耳坠映出少妇瞳孔里的血丝。闻冲的机械眼扫过女人颤抖的脚踝——Chanel双色鞋的漆皮裂缝里,正渗出靛蓝色的星芒。
"王太太,令尊的陪葬品里..."风水师用罗经压住滚动的珍珠,"可有西洋人物纹样的瓷器?"
贵妇突然扯断左手三根指甲,鲜血在紫檀木上画出扭曲的坤卦:"那个珐琅彩碗!世昌死后第七天...碗底的洋人画像...在...在对我笑!"
观云斋的气温骤降十度。孙兑秋的液氮管突然喷涌白雾,社恐青年颤抖着扶正破碎的眼镜:"师...师父!量子检测仪显示...显示电磁场在模仿维多利亚港的潮汐..."
陈艮川突然撕开后背衬衫,哑巴画师用脊梁血在宣纸上画出惊悚画面——骨灰坛里的西洋绅士正用蕾丝手帕擦拭燧发枪,青花瓷纹样里渗出1765年的朗姆酒。
"坎山!准备镇海印。"闻冲扯断领带缠住震颤的罗经,"乾一带上你的遁甲盘,妙言准备反卦阵。"风水师锁骨处的青铜纹路突然蔓延成河图轨迹,"坤宁,查王世昌最近半年的海关记录。"
卫坤宁的珍珠项链突然悬浮成DNA螺旋,御姐踩着高跟鞋跃上红木博古架:"上个月他从伦敦运回十二箱骨瓷碎片!"铂金包里飞出鎏金算盘,"报关单写着'维多利亚女王婚宴用品'..."
李雪突然将翡翠发簪插入古琴岳山,染血的指尖拨出变徵之音:"冲哥,是阴阳倒错局!"梅花盘扣迸发的时砂在空中凝成英式纹章,"那些瓷器在吸收冥婚能量!"
王离火突然把劳斯莱斯车钥匙插入量子检测仪,叛逆少年镶钻的手机播放着《天佑女王》:"小爷找到拍卖会录像了!"他扯断纪梵希衬衫的蕾丝领口,"看这个戴假发的鉴定师!"
全息投影中,戴乔治王朝假发的男人正在抚摸珐琅彩碗。闻冲的机械眼突然收缩——鉴定师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竟与李雪家传的梅花易数信物一模一样。
古琴弦应声而断。李雪踉跄着扶住酸枝木案,染血的旗袍下摆扫落满地卦签:"是二叔公的'梅花烙'..."翡翠耳坠突然映出双重人影,"他明明在三十年前..."
"师父!"赵乾一突然掀翻电磁炉,胖子肚皮上的饕餮纹睁大竖瞳,"锅说王太太的珍珠项链...是...是人鱼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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