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嘿嘿一笑,厚着脸皮说:“夫人莫急,我也不是每天玩牌,读书烦闷了消遣而已。”
郑氏坐下生闷气。
苏皓死皮赖脸,一顿哄劝终于奏效,夫妻俩开始研究叶子戏牌艺术。
……李佑平时都在山脚私塾,从没来过山上的书院,跟着众人一阵瞎转悠。
这里的藏书楼很大,规模远胜于山下。
十三岁的苏如兰,抬眼望着藏书楼,低声自语道:“我若是男儿身便好了,不用整天藏在家里学女工。”
苏如鹤笑道:“姐姐比我聪明,若是男儿身,恐怕已中了秀才。”
苏如兰无奈一笑,不再言语。
她的未婚夫,出身京兆韦氏,浪荡名声已传到颍上。
纨绔一个,秀才都考不上,靠祖上荫庇做了个小官。
为了能获得实缺,他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去疏通关系、打点各方,好不容易才谋得一个实职官位,只等过年之后便要前往山西赴任。
如今这世道,买官鬻爵之风盛行,价格也是逐年攀升。
早些年,想要谋得一个小官职,几百贯钱便已足够,可如今天下大乱,前有南诏国兵进西川,后有王仙芝等农民起义,吏治腐败,没有上千贯根本拿不下来。
而且还出现配套金融业务,长安有权贵专门放高利贷。
你没钱买官?
不用着急,借高利贷就是。
这种高利贷叫做“京债”,借款一千贯,实际到手只有五百贯,而且利息还高得吓人。举债买官之后,必须赶紧搜刮地方,否则这辈子都只能白干。
苏如兰想到再过一两年,自己就得履行婚约,嫁给一个混蛋纨绔,顿时想死的心都有。
缓步走到崖边,苏如兰眺望原野,生出纵身跳下去的冲动。她回头一看,身边全是小屁孩儿,不禁吟诗道:“三冬季月景龙年,万乘观风出灞川。遥看电跃龙为马,回瞩霜原玉作田。
李佑找到一块石头,歪屁股坐下,又觉冰凉站起来,笑道:“姐姐想做上官婉儿吗?可惜当今皇帝是个男的。”
苏如兰有些惊讶:“你学过这首生僻诗?便是举人进士,恐怕也少有听过。”
“家父生前教我的。”李佑已经习惯了,什么东西都往亲爹身上推。
苏如兰赞许道:“令尊想来是位博学之士。”
李萱连忙说:“我爹可厉害了,读了很多很多书。
苏如梅不甘示弱:“我爹也很厉害,读的书才叫多!要是摞起来,能一直通到天上,把南天门都堵住!”
李萱小眼一瞪,大声道:“我爹读书厉害得很,连文曲星见了都得拜他为师!”
苏如梅小脸涨红,突然梗着脖子喊:“我爹敢把读的书全吃进肚子里!”
李萱愣了一下,随即扯着嗓子叫:“我爹不仅能把书吃了,吃完还能原样背出来!”
苏如梅急得直跳脚,脱口而出:“我爹吃书的时候还能顺便吃屎!”
李萱瞪大了眼睛,不甘示弱:“我爹吃X比你爹吃得香,还能边吃边背《论语》!”
苏如梅憋了半天,猛地喊道:“我爹吃完屎还能接着吃书,吃完再拉出来还是完整的书!”
李佑和苏如鹤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苏如鹤挠着头憋笑:“你俩这是比谁爹更‘重口味’啊?”
李萱和苏如梅对视一眼,又同时扭过头去,继续气鼓鼓地隔空“放狠话”,非要比出个谁爹更“厉害”不可。
两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也不懂得什么事,只晓得比较谁爹更厉害。
苏如鹤感觉自己插不上话,刻意寻找话题道:“李佑可厉害了,先生教我们算术,他只学了几天,先生反过来还要请教他。”
“真的?”苏如兰不信。
“我可没说谎,姐姐不信便问苏爽。”苏如鹤道。
苏爽使劲点头:“真的,佑哥哥的算术,把我脑子都看晕了。”苏如兰终究只有十三岁,自杀念头旋起旋灭,此刻又恢复少女的活泼。她笑言:“那我且考你一考,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呃,鸡兔同笼,能不能有点新意?
这道题,好像是初中一年级难度吧,也有可能是小学六年级。
李佑都懒得去列算式,答道:“23只鸡,12只兔子。”
“果然算学高明!”苏如兰赞道。
李佑谦虚道:“只是略懂。”
苏如兰久居深闺之中,每年就三五个节日能出门。古代又没有互联网,宅女当得难受啊,便是可看的小说都找不到几本。
她见李佑颇为有趣,顿时也来了谈性,忙问道:“你可会作诗?”“不会。”李佑回答得很干脆。
苏如兰略微失望,又问:“可会作对子?”
“也不会。”李佑懒得耗费脑细胞。
李萱突然说:“二哥会的,爹爹教过他作对子。我们逃荒的时候,半路上爹爹还在教呢。”
“呃……”李佑无语。
苏如兰想了想,出题道:“俊秀才何为酒醉?你对一个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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