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后的第三天清晨,姜语嫣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神女大人!快醒醒!"是石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姜语嫣匆忙披上外衣拉开兽皮门帘,迎面撞见少年惨白的脸色。晨雾中,十几个族人抬着三副用树枝临时扎成的担架,上面躺着昨晚庆功宴还生龙活虎的战士。最令人心惊的是,他们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蛛网状的紫黑色纹路,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嘴角不断渗出带着泡沫的血丝。
"怎么回事?"姜语嫣蹲下身检查最近的伤员,指尖刚触到对方滚烫的额头就被烫得一缩。
"是河谷部落的诅咒!"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颤抖着说,"昨夜守夜的战士都倒下了,症状和十年前那场瘟疫一模一样..."
人群突然分开,墨岩大步走来。他显然刚从狩猎途中赶回,肩上还扛着一头未及放下的麂子。晨露打湿了他的发梢,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当看到担架上的战士时,那双琥珀色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
"不是瘟疫。"他声音低沉如闷雷,"是血藤毒。"
这个词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人群中立刻响起惊恐的抽气声。鹿骨长老挂着那串令人不适的指骨项链挤到前面:"不可能!血藤只在圣山北坡生长,那里有祖灵设下的禁制..."
"除非有人故意带出来下毒。"墨岩冷冷打断,目光扫过每个族人的脸,"昨晚谁接触过他们的饮食?"
姜语嫣注意到站在人群边缘的厨娘双膝一软,被身旁的女儿扶住才没跪倒在地。那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此刻却面如死灰:"祭...祭司大人,是我负责分肉,但我发誓..."
"不是她。"姜语嫣突然开口。她掰开一个昏迷战士的手掌,露出指缝间残留的暗红色粉末,"毒是通过武器传的。他们手上都有同样的粉末,应该是昨晚缴获的战利品。"
墨岩接过粉末在指尖捻了捻,又凑近鼻尖轻嗅,眉头越皱越紧:"河谷部落的巫师在武器上涂了血藤粉。系统,分析成分。"
"检测到强效神经毒素与致幻成分,"机械音在姜语嫣脑中响起,"需要血藤花蕊作为解毒剂基础。"
姜语嫣刚要开口,墨岩却突然转身向自己的石屋走去:"准备担架,把他们抬到圣泉边。鹿骨长老,去取先祖留下的骨刀。"
"你要做什么?"姜语嫣追上他的脚步。
墨岩在石屋最里侧的暗格中取出一把用兽皮包裹的奇异骨刀。刀身呈弧形,泛着象牙般的温润光泽,刀刃处却隐约透着血色纹路。
"放血。"他简短地回答,"血藤毒会凝结在血液里,必须切开伤口引毒。"
"那只会加速死亡!"姜语嫣按住他的手腕,"我知道解毒方法,但需要新鲜的血藤花。"
墨岩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她脸上:"血藤只在月圆之夜开花,而且..."他顿了顿,"圣山北坡是禁地。"
"禁地?"
"二十年前,我的父亲——上任祭司就是在那里中的血藤毒。"墨岩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他为了救三个误入禁地的孩子,被守护血藤的狼群咬伤。回来三天后,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屋外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两人冲出去时,看到一个年轻战士已经开始剧烈抽搐,紫黑色的血管从脖颈一路凸起到额角,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来不及等月圆了。"姜语嫣夺过墨岩手中的骨刀,"告诉我圣山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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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姜语嫣站在了圣山北坡的入口处。
说是入口,其实只是一条被藤蔓遮蔽的狭窄山缝。石刃和另外两个年轻战士执意跟来,此刻正不安地摆弄着手中的石矛。墨岩站在最前方,手中握着那把祖传的骨刀,狼尾斗篷在潮湿的山风中纹丝不动。
"最后警告,"他的声音里带着奇异的回响,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低吼,"一旦进入禁地,可能会遇到无法解释的事物。无论看到什么,不要回头,不要应答,更不要碰任何发光的植物。"
山缝内的通道幽暗潮湿,岩壁上爬满会发出微弱蓝光的菌类。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沉闷,带着某种甜腻的腐朽气息。姜语嫣的树皮鞋踩在湿滑的苔藓上,不得不扶着岩壁前进。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丝红光。
"血藤!"石刃惊呼,随即被墨岩捂住嘴。
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姜语嫣屏住了呼吸——整个山洞内部布满了一种奇异的红色藤蔓,它们像血管般在岩壁上蜿蜒盘踞,最粗的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细。而在洞穴正中央的石台上,一株通体血红的植物正在盛开,碗口大的花朵中央是金色的花蕊,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这不可能..."墨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未到月圆,血藤怎么会..."
话音未落,洞穴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石刃手中的火把突然剧烈摇晃,映照出岩壁上无数双发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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